刘彻走过来,卫子夫刚想上前说些什么,他看了一眼,眉头微动,走到阿娇身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问道:这是谁惹阿娇姐姐生气了?
阿娇松了捏着李夜来下巴的手指,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一边仔细地擦着手,一边道:陛下的这句话太重,我可担不起。
卫子夫怯怯地看着刘彻,抿唇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李夜来跪爬到刘彻身边,抬起头,凄凄楚楚道:陛下,您可要为妾做主啊。
端的是一副受人欺辱不能自己的小白花模样。
刘彻皱眉看了一眼李夜来,再瞧瞧已经寻了个舒服姿势坐下的阿娇,卫子夫适时柔声开口:夜来总有千般不是,但姐姐骂也骂了,罚也罚了,今夜又是卫青的好日子,不若便算了吧。
阿娇抿了一口酒,道:瞧夫人说的,好像我是那等无事生非之人。
在座众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瞧着话头,大抵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哪曾想,阿娇抬起头,声音悠悠:只是我这打和罚,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陛下。
卫青自长廊而来,立在屏风后,借着烛火昏黄,状似无意地看着众人中央的阿娇。
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对外界或嘲弄或审视的目光安然如素,眸光微转,揶揄里带着三分凌厉,让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入她设好的陷阱里。
她本是人间的富贵花,红尘的风.流客,可大起大落的人生让她浑身长满了扎人的倒刺,也让她百毒不侵。
卫青眉头微动,眼底的不虞之色一闪而过。
他的梦境很真实,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坚强和成长。
那个被刘彻废弃在长门宫的陈阿娇,早就死了。
阿娇眉梢微挑,看着刘彻,声音有着几分狭促:一个诋毁当今天子的人,这点惩罚,委实轻了。
陛下,您说呢?
刘彻眸色一沉,再不犹豫,当下便道:李夜来殿前失仪,贬为庶人,罚去掖庭做苦役。
李夜来一怔,随即跪在刘彻面前,扯着他的衣袖,哭喊了起来:陛下,陛下妾冤枉!
至于她的族人
刘彻看了一眼卫子夫,漫不经心道:全部流放边疆吧,永生永世不得回。
卫子夫身体一颤,双手捧着帕子,哆哆嗦嗦捂着自己的嘴。
得了刘彻命令的内侍们去摘李夜来鬓间象征着宫妃身份的钗环,李夜来推开内侍,爬到卫子夫面前,跪地哀求道:姐姐,我不是有心的,你救救我。
卫子夫艰难出声:妹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