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远脸色骤变,李倓眼睛轻眯。

    霍小玉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像是化不开的哀愁。

    张致远道:这不可能,大王活得好好的,魂魄怎么会去黄泉路?!

    霍小玉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张致远,道:许是妾看错了。

    她不需要把话说太透,李倓是极其聪明的人,她只要稍稍一点,李倓便知道是什么情况。

    霍小玉道:当今战乱不断,广平王虽为天潢贵胄,却也要随军出征。大王与广平王一样,同为亲王,却被陛下留在身边,想来大王是陛下最为宠爱的亲王,不舍得大王在战场上厮杀。

    听到这,张致远心情有些复杂。

    霍小玉的看法,便是当世大多数人的看法,觉得皇帝甚是宠爱建宁王,才会让他上战场的。

    可事情的真相恰恰相反,建宁王是皇帝最不喜欢的儿子。

    皇帝忌惮建宁王再立下军功,威胁皇权,所以才夺了他的军权,让他闲散在长安练兵。

    霍小玉看着李倓,浅浅一笑,道:大王有陛下的喜欢,普天之下,想来无人敢害大王。

    李倓眸光微闪,须臾之后,月光沉寂在他眼底,黑漆漆的一片,叫人看不清其中神色。

    张致远张了张嘴,目光转向李倓,咬了咬牙没说话。

    夜风拂面,霍小玉解下束着发尾的红绳,走到李倓身边。

    戏已经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看李倓的选择了。

    推波助澜,她只需要推波就好了。

    霍小玉道:大王救妾一命,妾无以为报。

    只是妾在黄泉路上的见闻委实诡异,妾心难安。

    月光温柔洒在世间,凉凉夜风抚弄着衣襟和鬓发,霍小玉手里握着红色发带,对着李倓摊开掌心,道:此物陪妾走过黄泉,又带妾出黄泉,想来有遇难成祥之功,今日妾把此物送与大王,望此物能保佑大王,事事顺遂,百岁无忧。

    霍小玉一边说,一边把红发带系在李倓的手腕。

    这根发带是她从随身空间拿出来的东西,能保人性命,只要系在那人身上,不过一个时辰,便会自动消失,印在宿主身上,之后无论是下毒,还是刀砍,都不会伤及宿主。

    李倓低头瞧着霍小玉系发带的动作,嘴角为民。

    霍小玉的动作很轻柔,但还是会碰触到他的手腕,肌肤相交,他能感受到霍小玉指尖的细腻润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