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气质清冷疏离,但经牡丹的雍容渲染后,有着一种勾魂夺魄的撩人感。
最是摄魂美人魄。
霍小玉按了按心口。
里面的心脏跳得有点快。
霍小玉道:大王相信我不会害大王,那大王也应该相信,我为大王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伸手,将李倓侧着的脸扳过来,想瞧一瞧他说话时眼底的神色,对她是欢喜还是厌烦,可又觉得那样太唐突。
她和李倓总共才见了两次面,这是第二次,谈不上有交情,她做的那些事,又是谋逆造反合该千刀万剐的事情,又利用李倓的大哥李豫,让李倓不得不与父亲李亨对立,这种情况下,李倓没有出手捏死她,已经是家教好,涵养高,为国为家不能对她下黑手。
她若再去对李倓动手动脚,那不止是恬不知耻,更是不知死活。
霍小玉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
我很钦佩大王,所以我来了。
李倓还保持之着刚才的动作,偏着脸不看她,俊逸的五官被烛光柔和三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霍小玉看了又看,只觉得眼前这人当真是个祸害,气质明明那般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可稍稍垂眸,便是百转千回的惹人怜爱。
幸亏李唐的皇帝没有汉朝的皇帝那般荤素不忌,男女通吃,他又是玄宗李隆基的亲孙子,要不然,只怕这大唐江山早些年便败了。
霍小玉思绪乱飞,道:我会带大王离开,我不会叫大王死在这里。大王在军中素有威望,只需振臂一挥,便有千军万马为大王出生入死。到那时,请陛下退位,奉大王的兄长广平王为新君,大王意下如何?
李倓这才抬头,静静地看着霍小玉,半晌后,他轻轻摇头,道:我不能走。
又是不能走?
李倓到底在担心什么?
想了想,霍小玉道:大王可是在担心一旦事变长安,叛军便会蜂拥而至围攻长安?
李倓不置可否,道:姑娘胆大心细,令人折服,但近日所募集来的新兵,并不足以与宫中禁卫军相抗衡。
霍小玉的谋算很好,没有父亲昭命,他的兄长李豫从千里之外赶来,便已经是犯了他父亲的忌讳,逼得他不得不起事拥立兄长,迫父亲退位。
但此法太险,外有叛军未平,内有宦官后妃干政,新兵对禁卫军又无全面的压制性,无论哪一个环节出了意外,给大唐造成的伤害便不可估算。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他赴死。
高仙芝封常清两位绝世名将的冤死,已经在士兵心里埋下了质疑皇权的种子,他的死,会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到那时,只需他的兄长抱着他的尸体痛哭,便能兵不刃血,让他的父亲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