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一个都不曾亏待,不过是偏疼了黛玉一点罢了。
可黛玉这身体,委实是去不了宫里的,她只能叫迎春去。
虽说这事有些亏待迎春,但迎春这性子,纵然嫁了人,只怕也是受人欺负的,还不如送进了宫,有元春照应着,不至于受太多的委屈。
若能再生下一儿半女的,那便更好了,以后的生活也有着落了。
她满心为子孙打算,却落了个偏心到家的名声,即将进宫的迎春不知是不是听了这些流言,病了好几日,人参鹿茸不要钱似的灌进去,今日才终于醒了。
醒来之后,冷冰冰的态度分外疏离,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贾母叹了口气。
鸳鸯看了一眼贾母,道:二姑娘,与宸妃娘娘有几分相似,这对您来讲,是天大的福气。
邀月抬眉看了一眼鸳鸯,目光冰冷似寒星,鸳鸯心里打了个突,原本想说的几世修来的福气跟着咽回了肚子里。
贾母微微皱眉。
二丫头往日最是木讷没脾气的,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怎么遇到这种事情,反倒是拗起脾气了?
若是她一直这样下去,纵然进了宫,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到那时,莫说帮助元春固宠了,只怕得罪新帝都是有的。
想到这,贾母道:你莫怪祖母心狠
话未说完,便听身边的女孩不悲不喜道:我会入宫。
贾母眼底闪过一抹欣喜,看向斜倚在靠枕上的人儿。
许是病得久了,她的脸有些苍白,摇曳的烛光很是温暖,照在床上垂下来的银红色的纱幔上,却照不暖她略带冷意的脸上。
她抬眉,眸色清清冷冷的,道:我不喜欢迎春这个两个字。
三春争及初春景?
她不是追随旁人脚步的其中之一,她是世间第一绝色的邀月宫主。
从今以后,我叫邀月。
贾母一怔,上下打量着面前病弱但却极有气势的人。
鸳鸯笑了一下,打着圆场道:二姑娘是病糊涂了吧?姑娘的名字是长辈们取的,又上了族谱,哪能说改就能改呢?
邀月道:今日不改,日后便由天子改。
鸳鸯心头一跳。
二姑娘好大的口气,还未见过新帝的面,便这般笃定新帝会宠爱自己?与往日不言不语的性格差别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