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你帮忙做的事,跟新闻理想没有关系——我需要为一个杀人犯造势。”
“杀人犯吗?”阴暗的地下室里,纹身师放下机器,黑色手套攀上江魅的手腕,“亲爱的,你现在改爱杀人犯啦?”
她的语调里,有说不清的病态,道不尽的痴迷。
“当初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救下那个姓闻的肥猪猡,我或许也有潜力成为杀人犯呢?”她把江魅的手腕举至嘴边,舔一舔唇角,“现在只能靠刺穿人皮,怀念曾经鞭打人肉的快乐——完全是望梅止渴,没有订单的日子里,我真是快要渴死了,亲爱的。”
“想要包庇杀人犯,一个小小的纹身师帮不了你,一个创生日报的废物编辑也帮不了你,为什么不找找公检法内部的关系呢?就像你找对我的G点那样。”她摘下手套,漆黑的指甲沿着她小臂上的静脉血管描摹。
江魅叹一口气。绕来绕去,最后还得找戚姐吗?
在胶合纪,她才刚刚对她有了一点真实的认识——权衡权术之时,戚如佐甚至不会帮与她关系颇深的江未,有可能帮素不相识的姬清和吗?
又或者……结种纪的戚姐,和胶合纪只记得仇恨的戚校长,并不相同?会做出完全不同的选择?
掂量间,江魅没留意手腕边张开了一排森白的牙齿。
“亲爱的,我虽然帮不上你的忙,帮你解压还是做得到的。听说你和一个富二代结婚了?没关系,我不要名分,只要一夜情就够了。”
“喂!”江魅一把推开她的脑袋,“你还是没学会克制贪婪啊。”
“嗯,不仅没学会,还更会强人所难了,亲爱的,你跑不掉了。”
咔嚓的机关声突兀响起,江魅腰间一紧,就被机械臂牢牢锁在了椅子上,纹身师扭灭刺眼的白炽灯,慢条斯理地解开风衣的扣子。
“我就知道……本性难移啊。”江魅索性往椅背里一靠,哀叹起来。
“这么快就放弃挣扎了么,亲爱的,那我可要为所欲为咯?”
锃——
跳闸的巨响传来,江魅向前一个头槌,从椅子里跳起,将地上纸片般轻薄的恶女捞起来,调转位置,卡进方才困住她的机关,往机械手的关节里塞一个垫片,卡死。
“痛!你就不能对学姐温柔一点?”
“你居然想用机电机关,捉一个工程师?把霸凌别人的功夫用在学习上不好嘛?亲爱的……”江魅模仿她的语调,宣告胜利般挥挥手,“你这性格不像能找得到女友,也该学学自慰了。”
在搞停一整条巷子的供电,为另一条巷子的离职员工包扎后,江魅终于告别混乱的一天,回到车上。
“怎样?”江未几次克制焦急和关切,没有下车跟随,他正在试着习惯把一切交给她自己处理。
从车里听到的动静来推测,她仿佛一天经历了两场斗殴。
“哪有,没打架!我没事——哎,没一个靠谱的。明明只要拖延几天就够了,只要让姬清和晚几天被发现……结果还是得找戚姐。”
江未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可以晚几天吗?我带你去找她。”
江魅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的异样,“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在结种纪也闹僵了?”
“其它事我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她把你当朋友就够了。”
怎么知道一个人到底有没有把你当朋友呢?
江魅决定,还是先去找姬清和。
那个不用说、不用问,不用任何程序化的步骤,就已经把自己当成朋友的人,一定比她更了解,非人类的友谊。
为了不在云端留下彼此有联系的证据,江魅直接去牛杂汤摊子上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