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跑起来跟在身后,脚底磨得血肉模糊。
回到实验室,徐嘉时温声勒令她脱下白大褂站在消毒室里。
呲—
消毒水倾注而下,微凉的液体仔仔细细地冲刷干净她的每寸肌肤。
青灰色的尸液混着血水流进两侧的地漏里,周婷背对着玻璃窗,双手紧紧抱住胳膊,消毒液流过背部磨烂的伤口,疼得她牙关打颤。
变态,都是毫无人性的死变态!
对徐嘉玉和徐嘉时这俩兄弟的恨愈发强烈,她低着头,湿透的短发遮住眼底流露的恨意。
徐嘉时默不作声地站在消毒室外,不带任何情绪的眼上至下打量着女人的身材。
单薄的背脊微微前倾,皮肉下清晰可见的脊椎骨状态十分健康漂亮;她的腰也很细,几乎是双手就能掌握的程度;臀形圆润挺翘;双腿笔直修长,跟腱长得也很漂亮,也难怪她能在那么短时间里跑那么远。
嘀—
消毒水停止喷洒,周婷抱紧身体瑟瑟发抖。
徐嘉时打开消毒室的门,直接抱起赤裸的她往之前关着她的房间走去。
她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把脸深深埋进他胸膛里,鼻尖缭绕的清爽皂香却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她很排斥他的气息,非常排斥。
拐过昏暗的走廊转角,不料和徐嘉玉撞上,他看见自家弟弟怀里赤身裸体的周婷,略微惊讶地瞪大眼睛。
“嘉时,怎么回事?”
在他印象里,徐嘉时的性格很怪,常年不爱说话,有很严重的洁癖,往年他自己偶尔还会在青春期荷尔蒙躁动的时候靠打飞机来纾解欲望,但徐嘉时并不会。
青春期三番几次的遗精情况让他认为人类的性器官很肮脏,暗地里好几次差点动手给自己做‘绝育’手术,要不是母亲及时发现,他怕是早就成为了二十一世纪最后的太监。
周婷不想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有消毒水流进了嘴里,她总觉得嘴里又苦又辣,感受非常不好。
“她刚刚要跑,被我带回来了。”
徐嘉时把她丢进徐嘉玉怀里,接下来的行为倒也直接证实了他的确有很严重的洁癖。
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随身携带的消毒纸巾反复擦拭手上每个地方,甚至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徐嘉玉稳稳抱住周婷,低头蹙眉,“看来你必须要用链子拴起来才不会乱跑。”
她身体一僵,知道自己的生路被彻底堵死,干脆开摆,“随便你。”
铁链这两个字会让她想到跟贺胤后面入住的房子里,那个被拴在浴缸里的女丧尸,身体泡得形成巨人观,腐烂的血肉融进浓稠的红色液体里...
徐嘉玉大概是没想到周婷是这个反应,紧了紧贴在她大腿上的手,触及柔软温热的皮肉,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
“好了,我去做研究了。”
徐嘉时随手丢掉擦拭双手的湿巾,清瘦的背影一点点融进不远处的黑暗里。
徐嘉玉抱着她回到那个房间,将她放在床上丢去一件崭新的白大褂。
周婷接过衣服穿上,也不顾房间里还有徐嘉玉这个异性,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往上扣,扣到倒数第四个扣子时,手部动作一顿。
一抬头,发现徐嘉玉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胸,反应过来一把抓紧胸口的衣服,眼神戒备,“你在看什么?”
徐嘉玉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大大方方地将注意力从她胸上挪到她脸上,随即又很快挪到另一个地方。
“你该不会...”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自己这么大大咧咧地在他面前穿衣服,万一他起了那种心思怎么办?
不过她这个念头显然是多余的,她刚说完,徐嘉玉表情倏地变得有些难看,后退半步,言语间是藏不住的嫌弃。
“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
他开门离开后,周婷险些抓烂胸口的衣服,深呼吸十几次才压下想掐死他冲动。
没过多久,徐嘉玉带着医药箱回来了,在她惊讶的注视中抓过她的脚搭在大腿上。
“我可以自己来。”
周婷可不想让他碰自己,刚把脚缩回来,徐嘉玉又一把抓回去,“听话一点才不会受罪。”
温热的手掌贴着冰凉的皮肤,徐嘉玉抽出一支碘伏棉棒擦拭她脚底的伤口。
“嘶...”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皱眉想缩回脚。
男人眼神淡淡地扫过来,她当即放弃抵抗。
刚才她只顾着逃,根本没注意脚底的东西,枯枝、锋利的石头,划开的伤口又深又疼,碘伏刚擦到伤口,疼得钻心。
“贺胤是谁?”
从他嘴里听到熟悉的名字,周婷从萎靡颓丧的状态里抽离出来,眼神一亮,坐直了身体死死盯着他。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她问。
徐嘉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脚腕皮肤,嘴角微微翘起,“你猜。”
周婷舔了舔又干又苦的唇,小声地自言自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想也知道徐嘉玉是从哪里听到贺胤的名字的,是她的对讲机。
得知贺胤没事,她长松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