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等人来与她同住。见她憔悴的样子,主仆相对垂泪。
一日她精神稍好些,唤绿云到书房嘱咐,请她设法为自己寻到绝子的方子。药性必定是凶狠的,会丢半条命也说不定。知道她不情愿看自己受此重创,杨琬仔细向绿云解释。眼看呼延彻不肯放过她,比起每次他发怒了强要时为受孕而担惊受怕,总要想办法为自己做一个决断。
她从未想过能瞒住他多久,果然呼延彻当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听了人一字不差地复述她的话,心想这恐怕也是说给他听的。他不会再任她试探自己。
将那些人又全数遣走,他闯入许久未进的房间。杨琬一个人在午休,对他驱散了自己的旧仆,不作什么反应。
“你怎么敢”,对她任何逆反的动作,他都有些难言的兴奋。是她鲜活的证据,也是他玩弄的由头。
杨琬躺在床帷后面,不理会他。天转暖了,薄衾之下她的身体微微起伏着,他见了稍有些安心。他深吸了几口气。
“那日是我做得过了。你不必喝那些东西,以后再不会了。”
她却像全然没听到这句话似的,自顾自开口,声音有似从极远处来,“大王的人并不机灵,到底教我,设法饮了药。”
他难以置信,快步到她跟前。杨琬手里留着一枚空了的玉杯,药汁浓黑,在杯中还残了几痕。
他又俯身细看她神色。血色尽褪,汗出如浆,是煎熬中的样子。呼延彻一时无措,“琬琬是在骗我。”
连轻巧的笑,都像要耗费她许多气力,。她望着强要镇定的呼延彻,心中颇有些畅快,“如果侥幸未死,你自然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却一下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并不想让她死,也从没想到,在自己掌控之中,她仍能有机会寻死——或是像这次铤而走险地相搏,他本不会准许她这样赌。
他凝滞的一瞬,杨琬知他不备,另一手乍然抬起。藏在袖中的簪子被她悄悄磨出了尖来,只为了在这一刻威胁他性命。
本该正绵软乏力的一只素手中,紧攥着他一眼相中的频伽雕饰,径直向呼延彻后颈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