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兽性,杨琬并不完全放心。他怀中这具纤瘦的身体,仍然在极力戒备。明明已经疼得汗流不止,却还紧绷着腰背,惟恐哪处与他蹭上两下,又引出那样暴虐的欲望来。
呼延彻的确尚有欲望。勃发的肉刃抵着少女的臀缝,但碍于她的疼痛与恐慌,他强迫自己一动不动忍受这酷刑。“别怕”,他再度安抚道,“方才是我失态。”
或许是提及“方才”,杨琬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后又听见“琬琬,肯原谅我么”,像是被他话中的歉意所融化,渐渐放松下来。
她不作声,原本是心中盘算着,此刻说些什么,好抓住他的歉疚,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筹码。可是才赶了路,这晚又有几次心绪起落激烈,本就疲惫,再加上那只安分停留的手,不断散出温和熨贴的暖意,她昏昏然就堕入睡梦。
身后的呼延彻许久没等到她回答,也并不忍催问。直到听得她呼吸匀长平静,知她已暂时摆脱了痛楚,才放下心来。
杨琬脸上有薄汗,他抬手轻轻拭过。虽然是没点灯的夜里,她又背对着他,呼延彻仍能想见,她额前一蓬蓬碎发稍加粘连的样子。他离京前,天气已渐暖,两人在床帏之间一阵交缠以后,她也总是这模样。
总是无端让他觉得,她还是天真懵懂的孩童。
呼延彻被情欲所扰,时而恼怒这女子太擅长以娇怯风情挑弄人心,时而又怜惜她空有才华与志向却被囚禁在自己身边。半梦半醒间,苦闷于不知该如何爱她,更不知如何留住她。两人身体紧贴,气息随热意蒸腾交融,令他满足于此刻不明不白的占有。下身则越发硬得生疼,始终无法入眠。
想起明日的种种公务,都需要一个精力充沛的他来应对。他终于起身,决心再以一桶冰冷的井水,镇下不合时宜的欲念。
偏偏这时,杨琬亦醒来,小心翼翼地唤住了他。
呼延彻转过身来,依着她的意思点了盏灯。在灯下仔细看她,刚才疼得惨白的脸,已经恢复了平日健康而暧昧的红晕,像是一种邀请。呼延彻不愿再令她受惊,只得死死摁住自己的念头,故作平静道,“腹痛可好些了?我正要去外间歇下。”
杨琬也借着暗淡灯光起身,半倚在床头,仔细打量他的神情。见他面上已没有了愠怒或情欲的痕迹,她今晚那滔天的赌性又发作起来,只听得自己轻声挽留,“外间那榻窄短,何妨就在这里,与我…与我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