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章只是扭开目光看向别处,没接话,也没说原谅。
“舅舅,我们......我们可以起诉他!我体内估计还能检测出药效?那个别墅群周围的监控也可以作为证据!”嗓子说话很费力,她也不管自己现在说话实在难听,一个劲儿找补。
程章冷哼一声,真的被气笑了。
“起诉他?”他又转回头来看着一脸献殷勤的小外甥女,语气是不加掩饰的戏谑。
他动作优雅地站起身来,慢慢迈开长腿踱步到她跟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做的坏事可比他多多了,难道你也要起诉我吗?”
方倾辞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这回是真的把舅舅惹生气了。
她可不知道程章是真坏,还以为他只是说的是两人上床的事情。
“舅舅你不一样。”
她很是笃信地和他对视,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程章的手又用力几分,为她这份廉价的天真感到羞耻:“是吗?即使我杀人放火、黄赌毒一样不落你还会这么觉得吗?”
小姑娘湿润的眼眸微微放大,像是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
“杀......”她声音颤抖着试图重复他的话,却害怕得噤声。
因为她发现,他不像是随口说说。
“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他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冷漠地甩开她的脸颊,她任凭这力道将她甩动到另一边,手肘撑住才没有完全跌倒床上。
他走到落地窗前,欣赏着凌晨时分窗外静谧的夜色,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抽了一口,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身边没几个好人,包括我。方倾辞,你不要这么天真。”
方倾辞微张着嘴,不掩仓皇。她真是一点,一点都不了解他。
“舅舅......”她沙哑着嗓子叫他,试图用亲昵的称呼唤回他熟悉的样子。
她确实太天真了。
到底只是跟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上了床,只是因为他的皮囊,因为他的成熟冷静,因为他时而温柔地关心,就一心把自己全部交付给他,却不是因为,真正的他。
方倾辞以前的房间里有很多书,这算是她唯一可以自由支配的东西。
她从不知道哪本书籍里了解到一个名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对加害者产生情感认同,她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但她倒也没想到,这还能用来辨别谁是加害者。
她喜欢的人,注定都是恶魔。
“笃笃笃。”门外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赵管家的声音响起。
“程先生,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