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 碘伏药酒味, 还有一种老旧二手家具专属的,腐朽的味道。y
与一切光鲜亮丽的美好的词语都不沾边的环境。
大抵是伤口又隐隐发痛起来,正好瞥到一旁床头柜上放着包皱巴巴的玉溪,他面无表情将烟盒扫了过来, 然后靠在床头, 点燃低头深深吸了一口。
少年吸烟时两颊微微向内陷进去,紧跟着喉结上下滚动,再慢吞吞吐出一口烟来。
“嘎吱——”
房门被人推开。
“槽,靳哥!那诊所医生说了你伤口发炎可不能抽烟!”朱炎一进门先是感慨,然后就看见靳桉夹在手里面的烟,他连忙制止。
靳桉扫来一眼, 没把手里的烟摁灭。
他面色淡然, 抬手抖了抖烟灰, 又吸了口。
朱炎大抵也能猜到他这平时不怎么抽烟的人突然抽烟的原因。
那么深的刀伤, 要正常人醒过来早痛嚎半天了。
把手里提着装着绷带碘伏和消炎药的塑料袋放着, 他坐在沙发上感叹:“靳哥你睡两天总算醒了,这两天可吓死我了。”
想到这儿,他又骂了句,“去他娘的东西,居然还在拳套里藏刀……”
听完后,靳桉抖烟的手忽然顿了下。
他问:“两天?”
“对啊,从星期四算到今天星期六,可不就是两天。”朱炎不以为意,“你要是再睡下去我都想打120了,总感觉隔壁拐角那诊所医生以前干的是宠物医生。”
靳桉将烟叼在嘴里,前后翻找起自己的手机来,没找到,他骂了句。
“你找啥?”朱炎看着他的动作,摸脑袋,“哦对了靳哥,昨天我去了温妹子学校。”
靳桉找手机的动作停住。
他抬眼看过来。
注意到他询问的目光,朱炎继续开口:“昨天你不还高烧睡着吗,我寻思周五不是你该去雅文中学给温妹子送东西的时候……”
结果靳桉手机上锁他打不开,自己手机里又没有存温槿的电话,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亲自去一趟雅文中学,然后找到了在学校门口左顾右盼的江巧玲,一问,果然是在等一个叫靳桉的男生。
“我怕温妹子在家里等不到你着急,就借那个女生的手机和温妹子说了你发烧来不了的事。”
靳桉垂眼静静听着,抽完了那根烟。
他重新靠回到床头,把烟蒂随意在烟灰缸里摁灭,才终于看似无意地问了句:“她没说什么?”
“说什么?”
朱炎回忆了下,摇摇头,“没说啥啊,她就哦了声,然后给挂断了。”
靳桉点了点头,瞧着烟灰缸里还有一星半点的火星子没熄灭。
“知道了。”
他平静说。
火星子最后闪了几下,终于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