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私下见过几面,每次都穿得和地下工作者似的,项骞总是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初愫从没看清过他的脸。
现在看着这人侧肘支在扶手上的姿势,倒确实能看出几分熟悉感来。
她此刻是惊、疑交混,有许多问题想问,项骞倒比她嘴快,直奔主题。
“我还想过两天问你呢,你给我的那堆收藏,怎么还有在周顾南名下拍的。”
“而且,刚才那位是周家大小姐,周明熙吧”他指了下洗手间,端量着对面的人:“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不会是个家贼,要逃债的吧。”
初愫给了他二十多件奢侈首饰,让他帮忙卖掉,一查来源,不仅有程嘉澍的,还有周家老大的。
项骞第一次觉得这活烫手,不禁咂舌,本来只是想回国后找点乐子,哪想到上来就碰上个大活。
初愫被他整的无语,不气反笑:“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再说了,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你是干什么的啊?项家掌权人,还兼职黑客?”
“这身份重迭的很可怕啊。”说罢,扭头飞快看了眼,唯恐周明熙突然回来,见到这一幕。
项骞抬起眉毛,圆睁眼望着她控诉:“你才更恐怖好不好!我在帮你诶,你居然还怀疑我?”
她不该怀疑吗?
他一针见血,打消她过多的期待:“我一气告诉你吧,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只和程嘉澍有点关系,但现在再加上个周家,你如果妄想一走了之,让他们一辈子找不到,我劝你趁早打消这念头。”
再说,他回国后,肯定有和他们俩碰上的时候,到时候压力都给到他了好不好。
初愫审视他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对面的人又说:“你和他们俩在一块,对他们的手段肯定清楚,我只能帮你走,但走了之后,你能过多久你想要的生活,那得看他们了。”
初愫没先回答他的这些话,反而继续问:“既然你察觉到对你不利,你为什么还要帮我呢?”
她还是不理解他的目的,如果他只是个黑客,拿钱办事什么都好说,可这小子还两副面孔,怎么叫人放心。
“你别多想啊,这些事我在国外就做,就是闲的单纯想玩,你说我天高皇帝远的在国外呆着,突然就被一道圣旨叫了回来,换你你不憋屈?”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项家和圈里的这些人家都不怎么来往,所以你可以放心,我拿了你的钱,客户的隐私我肯定得做好。”
说完,他嘿嘿一笑,往前倾低身体:“当然了,你这事对我诱惑力太大了,把你从程、周两人的手里送出去,你能明白这多有挑战性,多刺激吗!我这人吧,最喜欢极限运动,谁玩这个不是为了追求刺激。”
她不明白…
紧盯细察他的表情,一字一句抠他话里的字眼,却又没找出明显不对的地方,她心里有些烦躁,都怪自己睡得太多,脑子睡木了。
“啧!”她怒地叉了块蛋糕,甜味暂时抚平躁意,转而问起正事。
“我的东西弄好了吗?护照、签证什么的。”
“弄好了,别的国家兴许费点劲,北欧几国都没难度,玩儿似的。”
“当初你说要去芬兰,我就知道你有眼光,北欧适合你,人少安静,好隐藏。”
他觉得这比看电影还有意思,沉浸式逃跑体验。
“……”她抹干净嘴角,没理会这人的调侃,垂眼思考片刻,直视着他很严肃的商量:“我不知道能走多久,所以你…能不能帮我拦一下,我给你加钱!”她现在就钱多。
项骞也与她对视几秒,撇撇嘴,嗤笑一下,换了个随意的姿势,靠在后面翘起二郎腿,带点嫌弃:“嘁!我不差那点钱,你那钱留着到国外用吧。”
“不过,你想怎么拦?”他又问。
初愫舔舔唇,先是欲言又止,后低声说:“如果他们动关系…要找我,你拦一下,别让他们找到,能拦多久拦多久。”
虽然也不确定,他们的热乎劲儿能持续多久,也许等她消失一年半年,他们就把她忘了…
可一想到这个结果,初愫心里还是难抑的难过,像吃了柠檬一样酸涩。
项骞见她头慢慢垂下去,后背驼起来,坐在沙发上显得人小小的一个,他探看初愫的表情,好像快要哭了。
“嘿,你可别在这哭啊,我可以答应你。”他撇了眼四周,怕把人招过来,“但你也得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事情败露了,你得保我。”
他这段时间,打听了一下这仨人的事,总觉得初愫在他们那没那么简单,到时候一找到,自己肯定得被开刀,他帮她也是给自己找靠山。
另外,也想借此对比一下,项家和周程两家的实力。
项骞再怎么爱玩,那也是个商人,有这关系以后和程氏、南明的合作,岂不更容易。
她抬起湿润的眼睛,颔首:“行。”
“那我走了,你赶紧想个打发那俩人的办法,到时我安排给你送出去。”他难掩话里的兴奋。
初愫目送着项骞坐上车,无声无息地吃光四块蛋糕,周明熙再回来后,看着几张空盘,不由一惊。
“我的姐啊,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嘛,别一会儿再吐咯。”
初愫手里的叉子一顿,看着桌上的盛况,也觉得自己的食欲有点过分了:“不知道,嘴里就是想有甜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