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瓅拉了一下母亲的手:“但是非非其实很喜欢桐桐的,我看见过他带桐桐在后山上玩,还教她念书写字,可耐心了。”
宁昭同心头酸了一下。
“招招姐姐的女儿也很像你。”
宁昭同怔了一下:“……像我?”
“招招姐姐家的小侄女是昭雅姑姑家的表弟供精的,当时把招瑜阿姨气得说要跟招招姐姐断绝关系,招瑜阿姨以为是崔叔叔撺掇姐姐这么做的,骂崔叔叔是变态,”宁瓅叹气,“觅觅姐姐也骂,说他们脑子都有病,想用基因整合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小辈,也不嫌膈应。”
沉平莛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有做什么吗?”
“妈妈过世后你基本上不回家了,”宁瓅看着天花板,“你根本不管家里的事,也不想见我,你说我跟妈妈长得像。后来外婆去世,舅舅舅妈带着乐乐到襄阳奔丧,你看见乐乐就不动了,问舅舅愿不愿意把孩子留下来。”
沉平莛不吭声。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什么我跟妈妈长得太像了,根本就是我还不够像妈妈,”宁瓅嘟囔了几句,“然后你就搬到南京去了,说什么旧朋友都在南京,你哪儿来的旧朋友,给舅舅吓得够呛。”
宁昭同很轻地笑了一声。
屋内静了一会儿。
宁瓅突然道:“所以我生了很多孩子,他们的父亲绝大部分都是少数族裔,我的孩子就不会像妈妈你了。家里这群男人的执念太病态了,我不想我的下一辈还笼罩在这种阴影下面。”
宁昭同喉间微微一滞。
“但是妈妈,后来我意识到,你对这个家的影响根本不在于基因,”宁瓅小声道,“觅觅姐姐那么坚强洒脱,每年一到祭奠的时候就哭,每次都要静静动手打晕她,不然不肯起来。小的时候我不懂,后来念念哥哥告诉我,妈妈不仅给了我们生命,还给了我们生命的意义。”
“瓅瓅……”宁昭同轻轻哽咽了一下,“不可以这么说。”
如果孩子们生命的意义也是她所赐予的,那她的孩子们,要怎么担负她的离去。
“妈妈,我真的好开心能成为你的女儿,”宁瓅的声音也带着轻微的哭腔,侧身钻进宁昭同的怀里,“我想要永远待在妈妈身边。”
宁瓅睡着后,宁昭同和沉平莛齐齐起身,让隔壁的封远英进去照顾一二。
封远英西服都还没脱,点过头后悄无声息地钻进门里,而后静静地坐到了床边。
两人回了主卧躺下,都没说话,但都知道彼此没睡着。
夜半沉平莛突然动了一下,宁昭同反应有点大,让得远了一些,他察觉到了,屏住呼吸。
片刻后,他很长很缓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过了一会儿,宁昭同开口:“今天的场面,就是我们家聚会的日常。人特别多,乱糟糟的,是不是还挺滑稽的。”
“我很羡慕。”他道。
“羡慕什么,你的未来繁花似锦的,还怕不热闹。”
他一下子翻身过来,按住她的手臂:“怕见不到你。”
她又是下意识想躲,却感受到了他的强硬,他握住她的腰,用力把她搂进了怀里。
分别太久,已经不熟悉这样的距离了,身体微微僵硬,连呼吸都是颤的。
“我问了自己无数次,到底值不值,”他道,“今天终于想明白了。”
她按住腰腹间的手。
他将额头靠在她的肩头:“我不想跟他走上一样的路,遗憾那么长的晚年。”
眼底的泪光还是集聚到了一起,她喉间微微一哽:“我、不会让着你……”
“该我让着你了,”他笑,手臂收紧,低声道,“宁昭同,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看着你,做你想做的事。”
他不想走向那种结局。
连一声“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都不敢叹给世人听。
泪流得有些放肆,大概是被截留了太久,他捧住她的脸一一吻干净,低声道:“我有礼物给你。”
礼物。
她轻轻抽噎了一下,隔着泪光看他。
他握着她的手起身,牵着她走到柜子边上去,取出一个盒子。她胡乱抹了两把泪痕,低头将蝴蝶结拆开,动作一顿。
一根没有任何装饰的皮鞭,鞭梢设计相当专业,一看就是能甩出音爆声的。
她伸进去摩挲了一下,失笑,小声道:“这看起来能抽出人命,你受得住吗?”
他怔了一下:“你要打我?”
她也怔了一下:“啊,送我鞭子,不是让我打你的意思?”
“……”
他沉默了一下。
想拒绝,又有点开不了口。
“不是吧不是吧,真没这个意思啊?”她轻笑,凑近了,“不然试试?试过吗?”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按住她的肩膀:“宁”
“咔嚓。”
一点异样的声响掠过耳畔,紧接着手腕一紧,两个冰冷的金属圈环上来,将自己的双手拷在了身前。
“你说巧不巧,刚好摸到了,”她笑眯眯的,吐息扑在他的鼻尖,“礼尚往来,拷了我那么多次,该我拷拷你了吧?”
拷了她那么多次。
这句话让他有些克制不住地想笑,想就着从话头里讨回几分便宜,却突然身体一轻。
她将他抱上桌面,抬起他的腿挽在自己臂弯里,将他的膝盖压到他的胸前。
这个姿态实在是太挑战他的性别认知定势了,他按捺住强烈的耻感,紧紧握住她的袖子:“你要做什么?”
“乖一点,我都没逼着你叫主人,”她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他别开脸,感受着耳畔久违的热度,稍稍垂下眼睛,轻轻咬牙。
鞭子而已……她总不可能往死里打他,忍忍就过了。
但她有远比鞭笞的疼痛更折磨人的手段。
眼睛被领带缠住,他被她压在衣柜与桌子的小角落里,肆意地亲吻。嘴唇从鼻梁到腿根,留下灼烫和湿润,缠绵得几乎像是玩弄。
他克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鞭梢甩出尖锐的音爆声,落在身上那些难以想象的角落里时却又是轻柔的。脖颈,胸前,腿间,长鞭冰冷地在他身上游移,几乎像是一条嘶嘶吐信的蛇。
她用掌心轻轻摩挲他挺立起来的乳首,动作轻佻从容,欣赏着他忍耐的模样。而后指尖点着他的胸膛,一路向下,握住他硬得不像样的性器。
“它好像很喜欢我这么对它,”她用气声告诉他,“你呢,你喜不喜欢我这么对你?喜不喜欢我把你脱光了拷起来,把你蒙着眼睛按在桌子上,用鞭子玩你?”
他别开脸用力地呼吸,又被她握住下巴扳回来,落下一个吻。
好重好长的吻,辗转里几乎能闻到血腥气,他挣扎着想离开,却找不到躲避的空间。唾液从嘴角流下来,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但思绪还不待发散开,下身就被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疼吗?”她撤开了一点,语调温柔得像刚才不是她动的手,“我揉揉它好不好?”
下身很没出息地更硬了一点,他也没好意思对她这一口咸的一口甜的有异议,渐渐的觉得她这手法还挺不错,甚至催了一句:“再快一、啊。”
他又被攥了一下,放在她肩头的手都掐紧了。
她轻轻吻过他绷紧的下颌角:“不许提意见哦。”
他努力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咬住下唇,不说话了,只有一些轻微的吸气声泄露出来。
而她仿佛也成了个厚道人,极尽温柔地伺候着他身下那东西,很快就让他有了想射的意思。他有点忍不住了,虽然觉得她肯定不会那么好心,却也将潮红的脸贴上来,低声请求:“快、快一点……”
“嗯?”她笑,尾音微微上扬,“什么快一点?”
他闭了闭眼,开始主动地将腰胯往她手心里送,而将要攀上去的前一秒,她握住了他的顶端。
“宁……”
他急促地喘息着:“别这样、唔……”
“别怎么样?”她又开始温柔地套弄手底的性器,“求求我?”
快感积蓄到顶端却不得释放,渐渐酿成难以言喻的痛苦,反复几次,他有点受不了了:“不要、别……”
“别什么?”她声音低低的,“不求求我吗?求一求我,让我放你高潮。”
生理性的眼泪不断从眼眶里流出来,又被真丝吸了个干净,恳求哽在喉间,断断续续地出来:“求你、求你,别玩了、求你……”
他请求她的准许,结束他的痛苦,放他攀上欲望的顶端。
她很轻地笑了一声,到底放了手。
压抑太久的高潮冲得他眼前都是黑的,而在同一时间,悬在头顶的鞭子重重地落在了腿边。两种强烈的感官冲击裹挟而来,在那一刻他才真正开始恐惧,甚至开始战栗——
她竟然要让他混淆,她带给他的痛苦和快慰。
他在那一瞬间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驯服,不止是要他心甘情愿地领受,且是要他甘之如饴地追求,追求她赐予的一切忐忑、痛苦、悲哀,甚至是抛弃。
领带被揭开,他隔着眼泪看着她的面容,很轻地开始哭泣。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他意识到今天自己将向她全部地打开,毫无保留地,让她一览无遗地看清他的内心。
“说你爱我。”她低声下令。
“我爱你,”他轻轻抽泣了一下,将额头贴在她的面颊上,“别离开我。”
他终于能坦然宣告愿意。
以驯服的绳索,换来永远留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