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没将西装裹到对方身上,施律抽了方巾递给她却被礼貌拒绝,看着她湿润的双眸中那一抹显而易见的陌生和疏离,似是完全不认识他的模样,施律还没来得及感到失落,便又瞧见她低头寻纸的瞬间有泪珠滚下,身体便先于理智自发地动作起来,伸了手去替她拭泪。
他的行为毫无征兆,尽管动作十分轻柔,手指也掌握着分寸没碰到人丝毫,可一个陌生人突如其来的靠近却让席觅微无所适从,她如受惊的小兽般本能地后撤一步,短暂慌乱后低声道:“我自己来。”
不知是不是施律的错觉,这声音虽然清丽婉转,却夹了不易察觉的鼻音,仿佛声音的主人原本还不是很伤心,可听到他说的那句话后却被惹出内心更多的委屈和难过。
看着眼前淡雅仪静、连哭都不肯出声的人,施律眸色一冷。
白老爷子和他的宝贝,终究还是让人欺负了。
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握着方巾的手缓缓收回,施律出声致歉:“是我唐突了。”
席觅微轻轻摇头,抬手用指腹将残存的泪痕拭去,缓缓舒气调整了一下心情,将话题挪开:“施先生认识我外公?”
白家和施家投资领域不一样,生意往来不多,但施老爷子施鸿文和席觅微的外公白立群是朋友,葬礼时施家倒也来了人。
可听说施律高中就被送到国外去读书,应该没怎么见过外公才是,怎么还特地来给外公扫墓?
施律看着席觅微皓白纤细的手腕上那只细腻通透的玉镯,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你外公在北美疗养时,住的是施家投资的疗养院,我曾有幸与他手谈几次,得过他老人家的指点。”
席觅微眸光微闪,有些好奇:“你会下象棋?”
传闻施律从小习武,会马术、会潜水,还有一堆其他技能,但从没听过他会下象棋。看来蒋若伊的情报不准确,下回她可不能再自称八卦小天后了。
“不常下,”施律将方巾放回口袋,微挑的凤眼看向席觅微,幽深的眸光中带着让人看不透的意味,“听闻席小姐的象棋是老爷子亲自教的。”
“我没有好好学,辜负了外公的教导……”提及下棋,席觅微仿佛一个没写作业被当场抓住的小学生,不由自主小脸一热,一抹粉色的云霞自雪白的腮边散开,很快便染红了白皙小巧的耳垂。
小时候外公确实经常教她下棋,可她那时候除了画画,其他的时候根本坐不住,下棋对她来说就是酷刑,时不时就耍赖,一会儿肚子饿、一会儿要去洗手间,外公讲的下棋之道一句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