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红的部分爸爸压力确实很大,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席振海见女儿对他依然淡淡的,又勉强笑了笑,说,“但难得你和施律情投意合,爸爸也不能耽误你的婚姻大事,这两天就想办法全部办好,你尽管放心就是。”
不知道施律和父亲谈了什么,但他现在的态度和她刚回家时截然不同,席觅微干脆放下筷子,坦然道:“爸,不是我要故意逼您,但属于我妈的东西,我不会让给别人。”
她虽然没有挑明,但既然提到了白惠如,意思便也很明白:席振海除了她还有席一跃这个儿子,她可以不争别的家产,可也断然不肯让母亲的遗产最后成了小三孩子的囊中物。
如果她不趁结婚拿回来,等真嫁出去再来要只怕是更难了。
“爸爸对不起你妈,”提起亡妻,席振海又垂着头叹了口气,瞥到女儿白皙的脚上那几个刺眼的水泡和被纱布缠着的伤口,更是愧疚,连声音仿佛都苍老了一些,“你是个好孩子,是爸爸委屈了你们娘俩。”
想到女儿还拦着没让施律开口要五个亿,席振海更是满心悔恨。
要是当年他没有犯下那些错误,要是妻子没有意外离世,如今或许是另一番局面,女儿不会与他这般疏远,白家不会跟席家断交,就算要替小微短时间筹备这么多钱的嫁妆,也不至于这么焦头烂额。
这是这么多年来,席振海第一次在席觅微面前说这种服软示弱的话。
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他背叛母亲是事实、霸占她的遗产是事实、差点把亲生女儿推入火坑也是事实,迟来的认错又有什么用呢?
席振海见女儿垂着眼没接话,那张跟亡妻有六分相似的小脸上冰冷中带着一丝倔强,显然是这么多年来心里一直难受着,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地原谅他这个父亲,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吃饭吧,早些休息。”
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父亲下楼后,席觅微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将房门反锁,回到桌前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小心换下衣服后便拿了防水袋和皮防水贴包好受伤的腿,钻进了浴室。
思绪纷繁复杂,她干脆放了一缸水想泡个澡。
可当她洗澡洗到一时,门外却又响起了敲门声。
和平时的敲门声不同,房门被拍得“啪啪”作响,还有什么人在外面大声地说着什么,隔了两道门的席觅微听不清楚,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或发生了火灾,连忙胡乱抓了浴袍穿上便出去了。
刚走到房间,席一跃那焦急中还夹杂着哭腔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姐!你出来姐!我不许你嫁给施律!”
“你开门啊!”
“你不要我了吗姐!我不许你结婚!”
一边说,席一跃还一边持续地大力拍着门,不断地拧着门把手,若不是席觅微早就锁了门,只怕又被他和当年一样闯进来了。
房内的席觅微瞬间只觉浑身冰冷,想到自己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慌忙跑进衣帽间随便扯了件衣服就往身上穿,连里面的浴袍都忘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