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姜柳芍像是一个被冤枉的罪犯,用一切能做出的反击向他宣泄出她的委屈,复述着他自己明知肚明的行为和语言以此来控诉他的所作所为,她细小的啃噬,剧烈的颤抖,几度压抑不住的喘息,他被酒精熏中毒的思维,他那种对于她刻意行为的鄙夷,这一切都成为了黎成毅生理反应的必要充分条件。沿着她一副愤恨,那双倔强的眼睛往下看,他知道自己可以一手把她推开,就在她关上包房门的那一刻,就在她的的嘴唇贴上他的脖颈的那一刻,就在他们的嘴唇终于贴上的那一刻。可他没有,他自己被压抑了许久的戾气,几乎也随着这样的勾引全都释放了出来,让他对于她的控诉产生了长久以来都有的不屑。

?你很讨厌“。

她当时这么咒骂着,就在他的手指缓慢摩挲着他的嘴唇的时候,他有些想要发笑,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他的确一直被如此的念头环绕,“你觉得你能骗过我吗”他想,“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吗?”

直到酒精在姜柳芍的颤抖中被缓慢消灭,他想要擦去她腿上的精液,那种沉闷的,令人窒息的感觉才缓慢的笼罩了脑袋。

那时候是莫名其妙的责任。

接着,当他们不得不继续这场荒芜的角色扮演之后,他几乎不再由着自己滑稽寻找姜柳芍身上的印记,那些模糊的记忆,现在不断迭加的场景,全部混在一起,他开始缓慢地说服自己:在雨天沉默无声的夜晚里,在令人发疼的电脑屏幕之前,姜柳芍的背影格外的黑,以及最后她所问出的那句:你最近是不是有那么点稍微喜欢我啊。“

现在,在他极其自然地说出那句“我真的很愿意爱上你。“之后,自然而然接下来的步骤就会是:“我应该爱上你,最后那便是….

他没有再想下去。

他的身子几乎已经垮了一半的控制台,腹部抵在压杆上压得发疼,但就在这一秒,下一秒,他还想要使劲将姜柳芍按向自己的方向。可实际上相反的,他却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他的身子稍微朝后倒去,看见漂亮的嘴唇上面闪着口水的反光,眼睛缓慢地睁开,睫毛如同蝴蝶惊扰的梦一般轻颤,她似乎还在等待着下一个动作。

黎成毅还想要继续吻她。

他直起身子,弓着背找到合适的位置跨过面前的操作台,在姜柳芍的注视下,他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滑稽—一个无法伸展背部的逗人发笑的小丑。只不过,一开始,姜柳芍比较清楚他如此做法的意义,直到嘴唇再次被温热地吮吸,身后的靠背被缓慢地调低高度,她未闭上的眼睛盯着面前放大的五官,对方一只手撑在她的左侧,另一只手伸进座椅下方的位置按下按钮。

安全带早就解开,她也许也可以很快地逃脱,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无法向前凑近,因为嘴唇已经完全被吻住,而甚至连向后仰的机会也没有,完全遵照着背椅下降的速度,缓慢,严格。她甚至有一个错觉,她是被他的吻压低的,被吸进黑色的,无人看见的深渊。她的双腿微张,大腿外侧在某一处触碰到了相似的感觉,那是黎成毅的小腿,他一只腿半跪在椅子上。

即使在背椅下降到最低的位置后,这样一个吻也未曾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