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玄的书房还挂着纪听词之前随手画的那些拙劣不堪的画,它们混迹珍品之中,那么突兀醒目。
纪听词看着那些画,又来到那副墙挂面前。
时瑾玄说,这幅画是小时候,自己卖给他的。
纪听词伸手轻轻抚摸那被保护得很好的画作,脑子里似有什么记忆即将涌现而出,可最后还是冲不破封印般,只有些极为模糊的回忆。
他的确失去了一部分小时候的记忆,阿爹说,是他出门外的时候,不小心从高处跌落,摔到头,然后生了一场大病,才记不清事,也学不好东西。
纪听词伸手拉出脖子上的红绳,一块玉从衣领里露出来。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往昔与时瑾玄相处的点滴仿若通过在这块玉慢慢呈现。
纪听词握紧手,将玉护在手心,低头靠在手上。
时瑾玄,这一次,我就不站在墙上等你了。
我要,亲自接你回家。
*
皇宫,勤政殿。
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每一本字迹不同,却都在上报同一件事。
“岂有此理!咳咳咳——咳咳——”
明昭帝愤愤扔出奏折,他身体不好,情绪激动时很容易引起不适。
时瑾微站在堂下,微低着头。
明昭帝顺好气后,颤颤抬起手,指着那些折子道:“北国贼子,狼子野心,胆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时瑾微拱手,道:“父皇息怒,恭王爷已经带兵出征,相信很快就能平定叛乱。”
闻言,明昭帝稍稍冷静了一下。
堂下的时瑾微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一个大臣,那人会意,当即上前禀报道:
“陛下,北国贼子会有今日,只怕判心早生,此前派人来通商,现在看,只怕也是为了打入我大越,故意而为之。”
“不错不错,”另一个大臣附和,“陛下,近日京城多发百姓中毒事件,经过调查,发现这些人都曾用过北国来的商品,尤其是吃过北国食品的百姓,严重的甚至已经危及生命,可见北国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陛下,老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左司马刘意忽然启奏。
明昭帝道:“说。”
刘意:“老臣听闻,京中早就发生了百姓离奇死亡的案件,只是消息被人刻意压了下来,甚至到最后,一点痕迹都打探不到,若是我们能提早发现对劲,只怕如今,北国也没机会进军扰我边境,由此可见,这刻意隐瞒消息的人……”
后面的话,刘意没再说,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明昭帝蹙眉,这件事,他倒还真是现在才听说,“爱卿的意思,我大越,有与北国狼狈为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