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他「前徒弟」,他太懂这「前师父」的威力了,真心不骗。
「嗯。」君莫千行倒是不怎么在意,他点点头,起身后又是一个切磋邀请:「那来试试吧。」
这次比上回更久,他们切磋了四十分鐘。
但他支撑的时间却是一次比一次久。
从起初的三分鐘慢慢地拉长时间,五分鐘、七分鐘、十分鐘……到最后的十二分鐘。
最后一技墨浪下,君莫千行復而归位,拂袖拢扇,眸邃深深,他凝视着摊坐在地上的夜春秋,袍泽飘逸。
「人会在逆境中成长,为了生存。这是本能。」然后,他开口,薄唇轻扬:「例如你,你从一开始的三分鐘到现在的十二分鐘,你获得了四倍强大。」
「你会成长,大家也会。那试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软弱到需要你的保护?」若有似无的笑意跃动,融化了冷硬轮廓,他抬手送客,犀利的话语已不復先前寒霜:「离下午比赛还有两小时,你还有时间去打击一下你的队友。」
「我……」师父难得对他说这么多话,夜春秋都懵了,愣愣抬头,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已经答应师娘,下午的比赛我们会弃权。」
「是么?」君莫千行挑眉,一贯云烟过,淡凉如水:「那你可以回去了,帮我叫你师娘上来。」也并未劝说,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
却让夜春秋欣喜若狂,「你师娘」这三字轻飘飘地传入耳际,代表的份量却足以让二人关係破冰。他惊喜地想要朝师父道谢,却见得对方单手支腰,微微倾身,与他道:「但这不代表你以前干的荒谬事都能一笔勾销。」
例如中古草那事是吧?夜春秋很乾脆地认错了:「是,我会和师娘请罪的。」
「嗯,」听到这,他总算满意了,点点头,不再留人:「你回去吧。」
「谢谢师父。」推门离开前,他回头望向早已落坐的对方。
君莫千行品茗抬眸,裊裊茶烟绕,清雾飘盪于他的面容间,不辨神情。或许是胧雾所致,此刻他的嗓音听来似乎夹杂了兴许波动,名曰悲伤:「节哀。」二字落款,或许有过的悲切也随之消散于空气之中,不见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