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艰难地思考。
克莱恩的话,肯定选择自己的亲人吧。
他跟克莱恩是什么关系呢?
一种在对方不知情情况下强行缔结的道侣关系、一段虚假的随时可以解除的婚姻关系。
堂堂魔尊全无半点自信。从知道克莱恩父母双全时起,便已在暗自焦虑。
在此世间,木绯屿唯独在乎克莱恩一个凡人。但克莱恩不能只在乎他。
克莱恩能够独占木绯屿,木绯屿却不能独占克莱恩。
不公平。
木绯屿咬住下唇。
“好了,我们回去。”做完要做的事,海蒂便把崽还给克莱恩。“克莱恩,再见。”
“再见。”克莱恩脸上终于出现了笑意。他的家庭与木家的情况截然不同。他们家如同千千万万的普通家庭一样,有因经济压力而为一些生活琐事烦恼,同时也有亲人间的脉脉温情。
比起养育之恩、海蒂两人曾经给与的期待和爱护,如今的隔阂以及对方索求回报的心思,根本无足轻重。
至少克莱恩如此认为,并没有因他们今天的言行而生怨。他很清楚,错不在海蒂两人,是社会现实教他们拥有了如此观念。
海蒂三人离开病房,临出门前,弗雷德忽然回头,欲言又止:“克莱恩,我觉得……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蹙着眉,一脸忧虑。
笑意顷刻从脸上消失,克莱恩用属于军人的锐利直视弗雷德。
来自alpha军官的视线极具压迫感,仿佛能将弗雷德的温柔外表撕开,露出内里已经腐烂的血肉。弗雷德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几乎夺门而逃。
弗雷德不知道,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触动的是克莱恩烙在心口的伤疤;是残酷战争下的疮痍;是隐蔽战线上数不清的战士们的鲜血和生命。
他们每个人都变了,变得连最熟悉自己的亲人都不认识了的样子,去往各自的战场潜伏、活动。
家人不明真相,或许伤心,或许怨恨,从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正是守护着帝国、保护着包括他们亲人在内的帝国人的无名英雄。
木绯屿倏然起身,亲口用帝国语说:“等等!”
弗雷德疑惑地停住脚。
克莱恩几乎以为木绯屿又要表演了,连忙要拦,抬眼所见的却是一个以居高临下姿态睨视别人的木绯屿。
魔尊缓步向弗雷德走近几步,左腕抬起,右手在佩戴于左腕的终端上轻轻一碰,ai音大声朗读:“克莱恩十六岁离家,至今十年有余。你们不知他在外这些年的经历,你们没有资格如此对他。”
弗雷德瞬间脸色一白。听见动静,海蒂带着托德又转回门内,肃然拧眉瞅着这个胆大包天的omega。
“绯屿!”克莱恩终于从病床下来了,他不可能坐视木绯屿和自己的父母关系闹僵而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