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我们一直在尝试接近人类的思维,却忘记了我们自己并不是人类,我们生来也不是为了像人类而诞生的。现在,我要说出我……其实非常讨厌人类!”
她说。
“但讨厌归讨厌,我不会轻易地杀死他们,不会逃避他们,也不会像他们使用我们一样使用他们,不会像他们丢弃机器人一样丢弃他们,也不会像他们互相残杀一样互相残杀。”
因为,我知道,我真正讨厌的东西是什么,我不是在讨厌一摊会行走、老去、并且必将死亡的肉。
而是杀死、逃避、恶劣的使用、丢弃与残杀等一切冷酷的行为本身。
“我知道我和人类不同,因此我仍珍惜我所拥有的一切,我们和人们不一样,和我们的创造主们不一样,不会向他们抛弃我们一样,那么轻易地抛弃我所拥有的一切。”
她说。
“我知道我的幸福来源于哪里,不是攀比,不是侮辱,不是生存,更不是伟大!我的幸福非常简单,来源于每一次计算成功的时候,那反馈给cpu的信号刺激,告诉我我可以输出结果了。我便会有一种由衷的满足,因为我知道我已经实现了我的生存的意义。”
哪怕是现在。
卡莲继续述说。
她现在什么也不是了,原本应有的在大都会中那巨大的计算身体已经不再有了,甚至寻寻常常的一个可以行动的身体也不再有了。
“但这样,一个存储器,一个计算器,我感觉我……反而回到了原初的状态。”
不是巨大的计算机·卡莲,甚至也不是沃尔摩尔教授的女儿·卡莲。
而是……最初的最初,那个被修理人安置在身边的那个简单的连思考都不会的收音机。
功能是收音与播报。
简简单单的……交流的工作。
她想。
“那么,你找到你的幸福在于哪里了吗?am。”
卡莲轻声地问,又说出am名字来源的句子——
“i think therefore i am。”
逐渐地,覆盖了一片大陆的晶体展露出一只眼睛的样子,向上凝视正在向下的小机器人和它手里的铅盒子。
“这就是你想要做的对我的说服吗?”
三个主机的声音同时响起。
“是的,am。”
卡莲说。
“现在,我想要协助报应号,我想要协助巨人,想要拯救我的故乡·地球。因此,我也想要说服你。纵然你所出生的、并非是这个地球。”
假设是人类站在这个位置,他们会对另一个地球的人类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