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说到黑雾的存在,海底的噩梦,怪兽的威胁,妖花只会让人类彻底消亡的时候,人已经不剩多少了。
她继续说,说起巨人,说起杰顿星人,说起人类迄今为止遇到的一切星人,好想要唤起什么东西。
原本巨人是让多少人诚恳追随着的呀!那时候他们的说法,就好像世界上没有巨人,人类就一定毁灭在怪兽的灾难中,人非要巨人拯救不可一样!
可她仍然什么回应都没收到。
没有专注的眼神,也没有要毁灭她、抗拒她的眼神。
人,只是在不停地走开。
南夕子握住话筒的手突然……就不是那么坚定了。
既没有期待中的赞美与认同,也没有假想中的贬低与毁灭。
前者让她成功,而后者至少让她有一种作为抵抗世俗的英雄般的假想。
可这一切都不存在,只有一种最高与最深的蔑视——那就是无视,只引起一阵小小的喧哗,接着又变回冷冷清清。而讲演前她所做的一切或者壮丽、或者邪恶的设想,以及想象过的一切美好的、或恐怖的结局也全部落空。
等待她的只有对陈词滥调、无所用处的忽视。
野瑞、堀井、新城还有宗方所持的探照灯最后只能照亮她一个人。
她感到她的脑袋里好像都在发震。
整个讲演的场地里已经不剩多少人了。
“……你还要继续讲吗?”
居间惠的声音响在南夕子的无线耳机里,怜惜地问她。
“我要讲,哪怕只剩下一个人,我也要说完。”南夕子把话筒拿开嘴边,轻声从耳麦里发声的时候,胜利队的人们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决意。
她继续说,说到漫无边际,说她作为月球人所知的团结的对抗怪兽的地球人类,还有那抗拒破坏的行为曾让她感动不已,认为是这代人类早已远远超越三千万年前的人类的证据!她说她在月球人的时候,机器收到的近几十年的地球无线电波,人类登月的浪漫与壮丽是多么不可思议啊!她说,说月球人曾在数千年前奔赴地球又被带回月球的无奈,这其中又藏着多少对地球的憧憬与爱,说她的先祖时时刻刻不想回到地球,回到这永恒的家园,为何我们要将这家园拱手相让呢?
这些都是曾让她感动不已,又铭记于心的伟大的故事。
那些人类世界流传着的嫦娥与辉夜的神话里,藏着的是多少人的期盼、守候、爱恨生死啊!是多少人对地球的爱,对生活的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