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因为他的到来,方才从光与声的角度中,以一种全新的视角重新看到了这个从未被人记载过的世界。
而他的思考器官则用自己过去的感知与印象与知识,拼接各种各样的素材,从而组合出自己的所见。
这里可以举个有趣的例子。
比如红绿色盲,是分不清红色和绿色。在红绿色盲眼中,红色和绿色是一种颜色。
这是因为他们用于认知的器官·眼睛上的视网膜,因为功能障碍,无法认知绿色,对于绿色,与也会把“红色”的信号传回给大脑,大脑就会生成“红色”的印象。
这是一种致命的缺陷。
同理,现在他的感知器管同样走向一堵不可逾越的墙之前——
感知器官无法认识正在发生的事情,所传递回的一系列有限信息,在大脑看来就是“黑色”“海洋”“液体”等地球上有过的可以认识的现象。
而大脑本身的思考功能局限,更会倾向于使用已知的事情来代替“暂时还无法认识”的事情。
譬如既视感——一种会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的现象,就是大脑自以为是的对记忆的胡乱的拼接。
那时候,锡安隐隐约约已经发觉自己的认知有所不殆。因为他深刻地明白深海液体对他来说绝不可能造成灼烧版的痛。
这种隐隐约约,好像虫子的啃食。
而他意识到痛苦以后,原本更接近水的液体就逐渐变成一种未知凝液。
在一个未知的世界,人只是发现。
液体灼烧人,也是因为,有人改变了液体的性质,所以事物的发展引动了认知的变化。
但这个假定,有个前提,认知本身是无限的。事物不论什么样的发展都能认识到。
但对于大脑来说,大脑在这片空间内,却是第一次发现红色原来不是绿色,而这种液体原来不是水,因此才做出区分,用其他的更相近的印象代替了前者。
于是个体认知的变化使得“有限认知中的事物”发生了发展。
而他越是游,越是有数不清的纷繁的形状从他的身边掠过,可是他一个都描绘不出来,越是目睹,就越是感到无边怪异。
一个正方形的圆……?
这是可能的吗?
但感知器官传回的信号,在大脑看来就是一会儿变成圆,一会儿变成正方形。
一切都模模糊糊,不可看见。
“这是在哪里?”
锡安游了游,就在这深海般的境界中问修理人。
对于是否能得到答案,锡安并不抱有希望,谁知修理人被光举着,随暗的流体,睁开眼睛,先是唱了一会儿谁也听不懂的歌,然后就迷惑地、惶然地说:
“这里……这里是中央思考地区。”
光从水中无边无际地倾落,好似没有尽头。
锡安看到大片大片的不停变换形态的固体物质不停地在这片充斥流体的世界里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