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不得好,但也不算坏。
可这样却无疑更加可悲……因为他否定的,不仅是爱丽丝为他付出的一切、他的朋友们以及组织对他的信任,还包括了他自己的一生。
这个男人的灵魂,早已像是他头上所戴的光环一般,变得支离破碎。
……慢着。
想到这里,罗素心中却是突然一动。
他突然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
就在之前,他和翠雀在街上看到“鞘”的时候……他明明感受到那是一个无比危险的男人。
他只是远远的看着,就能感受到一股逼人的锋锐之气——那是已经放下了所有、准备舍弃一切而挥出最后一剑的人,才会拥有的决然之气。
那应该是一个宛如彗星袭月、白虹贯日。渴求着华丽之死,沉默而沉重、危险而致命的男人。
而翠雀在那时,也确认了他的心……
那是一个心中几乎不存在“爱”,唯有某种理想、某种道路、某种梦,愿意为此而献上一切的灵魂。
与罗素眼前这个颓废而无力的男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甚至于,在他安静坐在那里的时候,也还有一股逼人的威势;在他刚刚站起、封印住了鹿首像的时候,还有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决。可在他开始讲述着昔日的故事后,那种感觉却突然变淡、消失无踪了。
罗素挑了挑眉头。
他能感受到,那个男人所说的并非谎言——识别谎言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可为什么,他从鞘身上感受到的违和感会如此强烈?
“……既然如此。”
罗素缓缓开口:“你又为何要特地来到这里?
“你从陆地上,千方百计回到空岛;在我面前杀死了一群佣兵,又赶在我前面抵达了鹿首像身边——并非是前往我家中与我会谈,而是特地前往了巴别塔内部、并在和我谈话之前将鹿首像封住。要知道,这里可是连我都不知道现实位置在哪里的绝密场所。
“你废了这么多功夫,我想应该不只是来捅鹿首像一枪的吧。
“你听完了鹿首像所说的话,才终于开始动手;再与我谈话之前,还特地封住了她的眼耳、堵住了她的口舌。因为你有着不想被她听到的话,对吧。”
看着沉默下来的鞘,罗素缓缓说道:“那就说说吧。
“‘既然如此,你当年在教会中烧毁的历史孤本,究竟是什么?’……你应该是希望我听完之后,会这么问你吧?那我就真这么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