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杀心里陷入了迷茫。
难道是我将她视为自己的庇护者,因此在她提出某项意见的时候,基于首领意识便想要夺取话语权?亦或是说,我心中其实也期待着劣者的存活,但我更希望在嘴上说着悲观的念头,以此期待她会反驳我、来从另一个角度确立我真正希冀的立场,同时降低自己的期待感来规避挫败感?亦或是……
绞杀板着脸,认真对自己进行精神分析。
哪个都好像有可能。但哪个都仿佛不完全对。
一直等小雅离开,正在沉默着进行神经接驳的义体医生才轻笑道:“心脏跳的未必也太快了,绞杀先生。可以稍微放松点的。”
“……抱歉。是我紧张了。”
“倒也不是那么回事……算了,无所谓。”
见多识广的义体医生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轻巧的换了个话题:“其实常理来说吧……我们一般是推荐截肢和装配义体要分开一段时间。因为截肢总会损伤元气的,最好还是调整一下、等精力充沛再来……这样才不容易出现赛博精神病。”
“我没有时间了。”
绞杀低声道:“我来这里是有任务的……我必须尽快恢复战斗力。”
“绞杀先生真是好员工呢。”
“呵。”
绞杀嗤笑一声:“我可是说好了,早晚会背叛我的……那位老板。”
快要出口之际,他将教父那个名字再度吞下。
不知为何,他总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在为教父服务。
“跟您的老板说好的?”
“是的。”
绞杀平淡的答道:“因为我注定会背叛。”
从他被托瓦图斯救醒之时,就决定了他早晚会为那只精灵报一次恩。
而从教父与托瓦图斯对立时开始……绞杀就明白,他迟早会狠狠的背叛教父。
但他已经提醒过了——他提醒过很多次了。
可义体医生随口的一句话,却让绞杀眉头紧皱:“提前声明的背叛,真的能算是背叛吗?”
“只要有背叛之果,那便是背叛。”
绞杀毫不犹豫的驳斥道:“与动机、预备、过程毫无关系。背叛是一种只需评判最终结果的工作……在结果面前,过程与动机中的愚蠢、机智、善良、邪恶都没有任何意义。”
“您还是一位结果论者啊。”
“我一直是。”
绞杀闭上眼睛:“换个话题吧。”
而善谈的义体医生也非常从容:“说回义体的问题——分两次进行手术,其实也会有它的缺点。不光是耽误时间的问题,先要适应一次缺少手臂的感觉、再适应一次长出来手臂的感觉……那必然会造成两臂体感失衡,很多需要双手高度配合的工作,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大概是两个二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