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老家伙的脸。银白的发丝和胡须，板着张脸，满面肃容，哪怕只有浮现在天空中的这个虚影也显得不怒自威。

    乃亚脸色骤变：“爸……爸爸！？”

    从他的反应也能明显看出，那个男人就是海马刚三郎，收养了海马濑人、最后却又被海马濑人赶出海马公司、被夺走一切的男人。

    不过乃亚显然也被蒙在鼓里：“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半空中那个老人白了他一眼：“肉体吗？没错。但在那之前，我使用了当时为了救你时所用的同一台设备。

    我把我自己的意识也备份了下来，上传进了电脑世界。现在我和你同样无所不能……不，甚至还要在你之上。”

    “爸爸！”乃亚满脸惊喜，就像个走失已久的孩子重新见到家长时破涕为笑的模样，“你……你居然还在？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一直在努力完成你的期待……”

    “你已经没用了，乃亚。”刚三郎冰冷地说着，语调毫无起伏就像在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乃亚笑容瞬间凝固。

    “我曾经很努力保住你的性命，因为你是我决定了要继承海马集团的人，如果就那么简单地死掉我还是会稍微有点伤脑筋的。”刚三郎冷淡地说，“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说完，老家伙扭过头，转向了游宇，眼神古怪地打量了他一阵。

    “对你我倒是稍微有点兴趣。”他说，“过来吧，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说话间，游宇身旁又已凭空变出了一扇门。

    游宇挑了下眉毛。

    他有点想说，抱歉先生但是我对你这么老的不感兴趣，对死了的更不感兴趣……

    ……但想想还是走进去了。

    毕竟这位才是这段剧情真正的幕后大boss。

    游宇走进那扇门后，门很快就消失了。天空中浮现的那张刚三郎的脸也旋即消失，阴云散去，天空变回了一片蔚蓝。

    海马乃亚像晒干的咸鱼一样在地上跪了良久，满脸的人生观崩塌。

    “怎么……怎么这样？”他自言自语，“爸爸已经不需要我了？那我到现在为止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算存在形式变成了ai，乃亚本质上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父控。就算父亲死了那么多年，他一直以来还是在努力想沿着父亲期待的轨迹前进，打败海马濑人、夺回他们家族的集团，让死去的父亲九泉之下能够欣慰。

    结果现在他知道了原来自己爹还没挂，然而他却已经成了弃子，他迄今为止全部的努力都只是在自娱自乐而已，毫无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