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果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缩回眼神。脸上是佯装出的淡定。

    缘尘静静凝视着她，后者心虚地和他对视几秒，率先挪开视线，无奈妥协：「行行行，我先下。」脚却有些软。

    没等她迈出步伐，后头的人往前一步，声音清楚传入她耳里，「一起。」

    「我们一起下去。」

    果薰愣愣地转头看他伸出来的手，只不过迟疑几秒，对方便乾脆抓住她的手腕，淡淡的、却又带着一丝细微笑意的嗓音响起：「小徐。」

    抬头，对上的就是他弯起的双眸。

    「我会抓着你的。」

    「……你自己说的啊。」果薰深吸几口气，发自内心笑了声，接着便反抓住他的手，「走了！」

    两人一块儿跳下，缘尘把火把收起，周围再度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果薰平稳着呼吸，感受着手心传递而来的温度，内心仅有平静。

    失重感持续了将近三十秒，渐渐的，脚底下隐有亮光透出。两人往下一看，只来得及发现个水池，接着便摔了进去。

    扑通一声巨响传出，水花溅起，喷洒在旁边的墙面与地板上。果薰只觉得浑身发冷，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与缘尘相握的手早在落入水里那一刻便下意识松开了，此时她只有自己。

    她怕水。

    她也怕黑。

    她怎么什么都怕呢？

    为什么她如此没用。

    在游戏里，玩家会不会游泳这点是取决于现实的。现实是个旱鸭子，游戏里也会是个旱鸭子。

    双手无意识地挥舞，她想发出声音，嘴巴一张，水便直接灌入。

    ……原来这就是溺水的感觉啊。

    果然很痛苦。

    力量渐渐被抽走，她闭着眼，不再挣扎，一动也不动地，任凭自己沉入黑暗里。

    倏地，一隻手抓住了她，将她拉了过去。果薰脑袋昏沉沉的，手却不晓得哪生出的力气，下意识抓住了对方。

    幸好。

    幸好这只是游戏。

    失去亲人的感觉太过难受。她不想让徐昭再尝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