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的记忆是有些模糊的,有些地方是有点断层,但是作为交换的是,某一些部分也被再次的放大。
谢予白的脸有些发白,他想到之前的场景面色微冷,看向贺听枝,凝住对方的脸看了很久,随后不太自然地撇开脸来。
贺听枝窥见对方审视的目光,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和成年之后的男主角对上,对方哪怕现在是最为落魄的时候,他的棱角就可见一斑,开始显露出来。
贺听枝咳了一声,他若无其事地开口道:“雌……”脱口而出的称呼原本呼之欲出,却对上对方一双凛然的眼眸,蓦地顿了下来。
他想了想还是改口,称呼道:“同学。”
贺听枝喉咙有些发痒,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表面意义上的父子关系,现在又突如其来地变成同龄人的较量,他潜意识地觉得不适应,原本在同学面前疏淡保持着适当交往距离的行止又再次卷土重来。
谢予白原本懒懒散散地不想答应,但是对方比较……还是帮了他一把的,于情于理过于苛责实在是有失风范。
“嗯。”他低低地应了下去,原本贺听枝不期望得到的回答一下子被谢予白稀松平常地说了出来,到是让他反应不过来。
贺听枝怔了一下,很快他弯了弯眉眼,看起来俊朗又青隽,疏月又清朗,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轻快,他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询问道:“你现在情况还好吗?”
他为了不使自己的关心显现的过于突兀,突然抬头看了看太阳,手指伸出来罩住眼睛,遮住刺眼的阳光不经意地提及道:“现在有稍微舒服一点了吗?”
谢予白沉默了半晌,他眉压的有些低,少年时代的男主角面上似乎带了点愁容,让人意识到他尖锐外壳下面是柔软的内部,他闻言笑了一下,看起来还是有些冷冷淡淡的。
他本来也不想谈及这件事情,特别是刚刚那件有些不合常理的事情,现在看来对方也在特意地没有提及,他勉强地放下心来,真情实意地露出来一点笑容。
谢予白他是世家出身,家庭底蕴是很丰富的。幼年祖父在世期间他的教育极其严苛,一举一动都是有分寸和规矩的,社交对他来说不是擅长的区域,但是却也不是缺点。
闻言,他下意识地回复道:“谢谢,我好多了。”
贺听枝点了点头,栗色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谢予白的目光迟慢地贯注了一会,勉强忍下去想要压平对方翘起来碎发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坐了会。
谢予白的制服衬衫还是潮乎乎的,身上的虫纹并没有完全消散下去,白色的衣服布料虽然是上乘绝佳的,但是却也免不了会不小心透视出来些什么。
贺听枝的目光扫过,像是一根羽毛,轻柔也温和,没有什么轻佻调笑之意,就是很寻常地看了一眼,倒是让谢予白不是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