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看起来又是那副隔绝的模样,但是只有靠近才能够发现他的脖颈处赤红一片,现在还带着未褪去的潮红,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贺听枝怔然,慢了一拍:“没事,我一切都还好,不用特别关注我。”
谢予白声音压低:“我自己来就行。”他的轮椅其实是电动轮椅,自己操控其实也完全可以。
他看出来贺听枝此刻的不自在,不过不同于他脑海中迥异的心思,现在每一秒对视都像是在对贺听枝的亵渎。
贺听枝站在谢予白的身边。
他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整个人飘飘乎乎的。
贺听枝舔了一下唇,他拧了一下眉,很快又重新舒展开,望向谢予白。
这个高度让他视角有些居高临下,他蹲下身、仰脸看向谢予白:“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
谢予白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僵了一下,动作极其微小,仅是一瞬间,他就恢复原状,气定神闲的低头觑着贺听枝:“看到什么?”
他脖颈处刚刚消下的红色印记,像一朵绯色灼眼的莲花,此刻又跃跃欲试想要浮现出来,连带着耳根一片都遭殃。
谢予白的皮肤本来就白的要命,这一个多月,更是足不出户。皮肤上一有什么细微的变化,立马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贺听枝仔细观察着谢予白的神态变化,他举眼观望了一会儿,将自己得到的结果暗自藏在心底,亦有所指地抛出来下一个问题:“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什么幻觉?”
谢予白眼尾动了动,他不自觉拉远了一点距离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暴露在贺听枝的视线下,一览无余。
贺听枝的眼睛像是潮汐泛滥着,克莱因蓝或许能够妥当的形容这种纯粹,像是两节发光的手电筒一样,熠熠地盯着谢予白。
这话说完,很一反常态。
谢予白先是打开原本交叉的手指,右手扯了扯左手的手套,让他上滑一点。
喉结滚动了一下,很不符合谢予白的仪态。
贺听枝暗暗地将自己获得的线索进行汇总,这些时日里他对谢予白的观察及其细微,他不动声色压下自己的想法。
他“唔”了一声。
“你别紧张。”这句话下意识就从口中出现,一时之间贺听枝和谢予白都愣了一下。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在二人之间凝聚成不一样的气氛。
画面中贺听枝强势的攻陷,和贺听枝外表看起来的纯良无害,形成鲜明的反差,对方额角还带着细碎的汗,虎牙咬着下唇看起来又极富危险性。
贺听枝也意识到自己这种语气的不对劲,他那种强势,再也掩盖不住不同于和谢予白初遇时那副没有攻击性的模样,他开始急躁。
他抄了一把头发,露出额头来,看起来精神十足,他蹙了下眉头,将谢予白的静默纳入眼底。
以往来说,贺听枝从来都是顺着谢予白说话,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