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少年尽敛锋芒。
在入门之初,凭借这一点,他确实少了很多麻烦。
至于后来,虽说不需要了,但那时他已经习惯。且能逗得师姐师兄还有长老们开心,他觉得也是不错的。
少年比凛乌矮上大半个头,说起这些时,眼中有几乎被掩盖的落寞。
不论走到哪个世界的哪个地方,都不可能只有好人,也不可能尽是一帆风顺。尽管回春堂也是如此,但比起谢白榆曾经奋力才逃出的地方,已经好太多了。
他没有道出那些曲折。
“道足以忘物之得丧,志足以一气之盛衰。”1
凛乌轻轻拍了拍谢白榆的头。“青松雪已销,莫再顾前朝曲挠。”
谢白榆一怔,缓缓地睁大眼睛,看向凛乌。颤动的目光中有惊愕,更有难以言表的触动。
凛乌什么都没说,但实则什么都说了。
青松雪已销……
他可以成为后盾和底气,而谢白榆,只管往前。
“你是我的学生。”
谢白榆低头看向那块储物佩,这是他的入门礼。
更是他第二个家的门钥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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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轼《贺欧阳少师致仕启》
# 第五卷:夏·霁(又名凛乌杀疯卷,甜)
第71章 落网飞蛾
入夜,暖池。
垂纱像雾霭般掩映着些什么,月光落在水面上变得细碎如星。
渗透了浓郁灵气的暖雾沉聚在泉水上方,荡漾着、交错着、游离着。
唯有靠在一处池沿的凛乌不曾挪动,还有默然跪坐在岸边侍奉的珩澈。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
一个、两个……
珩澈只能一遍遍地数着那堆被自己码得不能再整齐的空酒壶。
都是凛乌喝的。
此时他不是很敢去看凛乌。
仅仅是雾气氤氲下润湿的银色发丝,都足以让他心弦乱掉。
他怕自己的贪婪暴露。
时不时发出的书页翻动的声音竟是如此的令人安心。
因为翻书的人是凛乌。
这让他知道,凛乌在他身边。
正在珩澈愣神之际,凛乌将话本收起,一口气又灌了许多。酒水洒下不少,空气中的酒香变得更为浓郁,见那双眼中已经没有焦点,珩澈知道,凛乌这是醉了。
当空壶又迅速地多了几个,珩澈终于纠结着开口:“师尊……还是别再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