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纷纷觉得这少爷可真是不厚道。
那少爷却毫不在意,他看向冬歉那张被面具遮住的脸,戏谑道:“如果不想脱,其实把面具摘掉也是可以抵债的。”
冬歉却淡淡一笑:“放心,最后脱得精光的不会是我。”
他说的没错,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在这场较劲中,这少年确实是实力不浅,输少胜多。
但是当少年解开雪白的中衣时,凤煜走上前来,按住他的手腕,止住了他的动作。
见凤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冬歉笑了笑,知道自己差不多该收手了。
反正这次赚了不少钱,他也不亏。
见凤煜单方面地中止了这场游戏,那富家少爷不满意了,指着凤煜骂道:“你谁啊你,居然敢扫本大爷的兴,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凤煜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手中拿起了他手中的酒杯,不费吹灰之力地捏碎,墨色的冷眸凝视着他,嗤笑一声:“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想怎么给我颜色看。”
看到这么坚硬的杯子在凤煜的手中脆弱得不堪一击,那富家少爷心中一紧,顿时像是挨了打的鹌鹑,不敢招惹。
见那人悻悻离开,凤煜缓缓转过脸来,良久,才语气不自然道:“以后不要再玩这样的游戏了。”
冬歉没有回答,但也乖乖听了凤煜的话,规规矩矩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浅浅回了个笑,却也没有更多的反应。
凤煜的手不自觉攥紧了点,手里的碎片割伤了他的皮肤,却浑然不觉。
他知道冬歉这个样子,就代表他又在回避自己。
今天自己搅和了他的事,他应当是恼怒的。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他没有办法看着他同任何人亲密,哪怕他知道那只是少年游刃有余的欺诈。
凤煜咬牙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插手你的事情,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样做的。”
冬歉眸光顿了顿。
当凤煜转身离开的时候,冬歉却伸手拉住了他。
少年温热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那一刻,凤煜的心中狠狠一颤。
冬歉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其实今天,我是来找你的。”
他掀起眼帘,语气里带了点平常没有的温和:“有件事,我想让你帮我。”
.....
寂静的弱水洞中,谢清枫的额角已经浮起了密密的细汗。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要种下花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正在慢慢变弱,这雪山睡莲,炼化的也越来越吃力。
可是,他不在乎。
他不敢停。
他只能一朵一朵地种下去,不然,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让冬歉醒过来。
就在炼化的关键时刻,一道犹如山崩一般的巨响在他的身后响起,巨大地声响让他心神动摇,功法被破,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他阴沉地往后看去。
一个眸子血红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阴鸷的笑容中带着浓墨重彩的敌意。
“想不到堂堂仙尊也有如今这么狼狈的时候,当真是可笑。”
他的笑似凌冬的寒霜,看谢清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垃圾。
须臾,他对着种满莲花的水池张开了手。
转眼间,那池中的弱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形似夜明珠的水球,被凤煜收入了手中。
谢清枫瞳孔紧缩,起身拔剑,可是下一秒,钻心一般的疼痛从四肢百骸涌现。
他用剑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阴冷道:“你做了什么?”
在无间之境蛰伏的日子里,凤煜早就精心布局好了一切。
这些天,他一直时时找人监视着这仙尊的状态,自然也知道,怎么关键时刻,轻而易举地扳倒这个仙界至尊。
一个疯疯癫癫不清醒的人,破绽百出,对付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凤煜嘲弄一笑:“你这些破莲花,再怎么种都是没有用的。”
在转身的那一刻,他视线微错,看见了冬歉安静躺在冰棺里的那具“尸身。”
虽然他知道那不是冬歉本人,但只要一想到谢清枫可以日夜看着这样一个和他十成像的仿制品,就觉得心堵的厉害。
于是将弱水带走的同时,他也毫不客气地抱起了冬歉的“尸身”。
谢清枫在他身后怒吼着:“你有什么资格带走他?”
凤煜转过眼眸,轻笑一声:“就凭他是我的人。”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字一句道:“当初,我在无间之境的时候就得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