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就这么靠坐在石柱前,怀中躺着昏迷的骆峥。
陶景摩挲着他的后背,将自己的身体紧贴着他。
沙漠昼夜温差大,虽然白天温度高,可夜晚却十分寒凉。
而人受伤之后,正是身子最虚弱的时候。
他怕他受凉,如果再发烧了,伤口感染,他们手里还没有药,情况便会十分危险。
然而即便是在深眠中,怀中的人却睡的极不安稳。
骆峥眉心身蹙着,身子时不时地发抖。
鬼使神差地,陶景微微低下头,用嘴唇轻轻触了触男人的眉心。
然而就在他的嘴唇将要离开时,怀中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陶景:“......”
“那个,你醒了......”他别过脸去,没话找话。
“嗯。”骆峥低低应了一声,只是那黑亮的眸子中,隐约有笑意。
陶景:“......你醒了就好。”
然而骆峥并不回话,只是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陶景:“......”
不要再看下去了,他要招架不住了。
骆峥嗓音低低地,带着点蛊惑的意味:“你刚才在干嘛?”
陶景:“......”
明知故问。
“嗯?”没想到怀中的男人忽然耍起了无赖,逮着个问题不依不饶的。
陶景:“你脸上有个蚊子,我想把他赶走。”
“......”男人唇角一勾,笑得意味不明:“赶蚊子,用嘴?”
陶景脸快红到耳根了。
“亲你,行了吧。”陶景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很低,低到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
可某人还是如此轻易地就捕捉到了。
陶景窘得不行,本来想说你醒了就起来吧,没想到骆峥头忽然一抬,嘴唇轻轻碰在了他的下巴上。
“我也是。”他说。
怔愣之后,陶景哭笑不得。
从前这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怎么现在看来像是连幼儿园都还没毕业呢。
不过那个一触即离的吻,仿佛冬日里的篝火,能够驱散人心中的寒意。
一整天下来被生存额难题所折磨,被群蛇围攻时的痛苦,一下子显得没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两个人相互对视,可谁都没说话。
良久,骆峥轻轻开口:“让你担心了。”
陶景撇了撇嘴:“嗯,你确实让我担心了。”
骆峥笑了。
陶景用手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脑门儿:“我可没跟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