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神仙摇了摇头:“在下岁末看卜,为积福报,分文不取。公子既在此处遇到我,也是有些机缘在的。”
南宫不念道:“敢问先生,这灾厄该如何化消?”
赛神仙道:“灾厄太重,化是化不了的。不过,依我观来,公子夫妻宫虽是黑气极重,却同时带着一丝生气。也就是说,若公子已娶妻,尊夫人虽会被你牵累,身犯血光之灾,但也是你的救星。”
他说着从乾坤袋里取出两枚以红布包裹、红线牵引的护身符。南宫不念接过,展开红布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张叠得齐整的黄符。赛神仙道:“这是同心符。公子可与夫人各佩一枚,若公子遇上危机,以自己的血涂抹在这符上,另一张符也会产生同样的变化,尊夫人便知你有难。只要她肯去救你,你就还有一线生机。”
南宫不念收了,瞥了眼朱焰。朱焰极不情愿地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银锞,赛神仙推三阻四一番,朱焰没耐性,以为他真不要,正要收回,赛神仙立即眼疾手快地接过了谢金。
南宫不念看得好笑,和朱焰离开。朱焰道:“教主,他那符真的假的?是不是在骗我们?”
南宫不念道:“不知。就当讨个彩头吧。”
如此闹了一番,时辰不早,两人便回了客栈。歇息一夜,继续往赤练谷而去。
第二日到赤练谷时,已是深夜。雪自天际簌簌而落,南宫不念掀开车帘,一阵寒气迅速涌入,他不禁微微颤栗了一下。正想下车,忽见一只手送到了他身前。
这只手骨节纤长,如玉温润,掌心微红。他怔了一下,视线沿着雪白的袖口向上扫去,正对上白千雪漆如夜色的双眸。白千雪好似已等了他许久,如削的肩头上,雪花尚未拂落。
南宫不念不知怎的,竟是伸出了手,想搭在他手上,随即便回过神来,手也凝滞在半空。正迟疑间,车前那匹骏马奔驰了近一月,似是想赶快回棚歇着,马头一扬,马蹄重重踏向地面。车身随之一颠,南宫不念失去重心,整个人栽了下去。
这下容不得他考虑,白千雪立即张开双手,接住了他。南宫不念被白千雪抱在怀里,简直尴尬至极,但又多亏他接住自己,不便多说什么。晃神之际,白千雪已抱着他走向茅屋,南宫不念忙道:“放我下来。”
一开口,寒风夹杂着雪花迎面而来,将他的声音吹散了些。白千雪低声道:“好。”
嘴上说好,手却没动,白千雪快步走向屋子,进门之后方将他放下。终于落地,南宫不念微微平复了下,问道:“你怎么来了?”话音刚落,他忽然闻到一阵饭菜飘香,再看桌上,正摆着数道辛香菜肴。他怔了怔,走近去看。白千雪道:“有些凉了,等我再……”
那饭菜尚温,南宫不念道:“不必麻烦。”他拾箸夹着菜肴,放入口中,见白千雪正望着他,便道,“你也一起吃吧。”
白千雪愣了一瞬,在他面前坐了,却只是看他:“可还合你胃口?”
南宫不念轻轻颔首。又吃了些,放下筷子道:“谢谢。”
白千雪默然片刻,将桌上的杯盘碗盏都送到灶房。回来给他查看脉息,又握着他的手腕,向他体内输送灵气。南宫不念缩手要躲:“我没事,不必耗损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