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琢一身朱紫,正面绣着蟒纹,肩头袖口都有金线暗纹。
裴玉看了她一会儿,认命地上前给她理了理衣领,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你本来就要陪我。”陆如琢圈紧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道,“你还想去哪儿?嗯?”
她语气轻松,裴玉却笑不出来。
她甚至想冲动地让陆如琢和她一起离开,远离京城,哪怕在深山老林隐居,也好过如今这样提心吊胆,不知哪日一封赐死的诏书就落在头上。
然而她不能这么自私。
陆如琢有她的抱负。
“姑姑。”
“嗯?”
“没什么。”裴玉道,“我们走罢。”
出了门,她从陆如琢的身边站到她的身后。
……
御街两侧站满了百姓,人声鼎沸,翘首以盼。
启元朝只封了一位侯爷,现今新帝登基,才封了一位侯君,二十年一遇的盛事,怎能不让百姓沸腾。
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大半,负责维护御街秩序。
一个看起来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坐在爹爹的肩头,问道:“爹爹,什么是侯?”
爹爹温和道:“封侯是天下所有男子的梦想。”
小女孩软糯道:“也是爹爹的梦想吗?”
“自然。”
“那娘没有这样的梦想吗?”小女孩看向一旁的娘亲。
女子抬手摸摸她柔软的发顶,温柔笑着道:“娘没有,但是咱们的芷儿可以有啊。”
名唤芷儿的小女孩高兴地拍了拍手,道:“好,那芷儿将来也要封侯!”
她爹爹似乎想说什么,沉默片刻,赞同了妻子的道理。
“对,现今女子也可封侯了,芷儿要好好读书,将来做个丞相。”
“好!”
手边牵着女童的大人听见童言童语,都不由笑了,柔目望向自家女儿。
谁说封侯拜相只是男子的专属呢?这不,已有人开辟前路了。
“清晏侯来了!”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仿佛一滴沸水溅入油锅,整条御街骚动起来。
五城兵马司的人不得不结成人墙,防止过于热情的百姓冲到御街上。
由五匹乌骓马拉着的华丽车辇自御街尽头驶来,御撵上的女子穿朱服紫,身前背后绣着游蟒,腰带正中镶着一颗小孩拳头大的明珠,日光下容颜炫目。
御撵旁,一名身着大红飞鱼服的女子身骑红马,腿长腰细,目若寒星,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