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量了一圈人,ing没有看到其他两位皇子。这就有点微妙了,不管丢不丢脸,至少这个生日会他们该来才对。看来叁皇子不仅要应对外部压力,来自皇室本身的压力也很重,兄长们显然还没认可他。
“感觉他有点可怜。”ing在舞曲的音乐声下,迈着舞步,小声地对hronos说。
“作为王储,这是必经之路,没人能帮他,除了他自己。待会儿我要单独见见他,你要和我一起吗?”
“您要和他谈什么吗?”
“嗯,谈谈军事布防的事。”
“行,那我们一起。”
一曲结束,不想再跳舞社交的人可以离开舞池,ing跟着hronos退到边上。
王储看见hronos朝着这边走过来,明显有点紧张。
ing能理解他,毕竟她刚开始见到hronos比他还紧张,更何况hronos对于王储来说还是得搞好关系的同盟国领袖。
hronos带着ing一起给年轻的王储打招呼,这是对于皇室的尊重,一个简单的礼仪就能让叁皇子感觉稍微放松了些,是正话开始之前的缓冲。
为了能让年轻的王储放松一点,hronos用较为轻松的语气和王储谈起了最近关于国家间“预防冲突”(reventivedilomacy)的事。这和能源问题不一样,哪怕军事经费缴不足,军事训练也不能不参加,这关系到国家间的安全问题。
ing听hronos谈及国家间的联合指挥机构。告诉王储必须参加的重点军事训练,空间封锁、空间进攻、缓冲地带防御、抗登陆和反空袭战役等。简单说明了军事训练的重要性,以及未来万一爆发战争或者内乱,这样的军事训练将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如何保证国家军队相互间的识别、引导、通联、支援和保障等环节。
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事,同盟国的军事训练与磨合不像交易那样,可以在短期内做好,看到成效。hronos让他劝劝女王,不要放弃军事训练,叛军还没全抓完,不然等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就来不及了。
王储听得很认真,较为激动地感谢hronos告诉他这个理政重点。ing也听得很认真,她明白hronos特地将她带在身边,也是希望她能听一听,记一记。
叁皇子虽然在政坛的表现还较为稚嫩,但ing知道一个善于聆听他人建议,懂得学习的人能够很快成长。更何况这位王储还很年轻,他未来的路还很长,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她拍了拍hronos的胳膊,示意他稍微弯腰一下,有话想对他说。hronos低头,听见ing说:“我可以给他疏导一下吗?他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我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图景状况很不好,大概握手十秒就可以。”
作为国家未来的领袖,和同盟国的皇室能够搞好关系自然再好不过,而且小姑娘的请求完全是出于善意,hronos觉得没什么不可以。
hronos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让王储喘口气。
ing做这件事之前征求他的同意,是担心会不会因为这样的善举带来麻烦,例如媒体会如何猜测执政长对于新一代王储的支持倾向。她对于王储的态度也事关执政长的态度,太友好和太冷淡都不行,他们必须在同一个准线上。
得到hronos回答的ing朝王储伸手,小声说可以帮他疏导十秒钟。
或许是音乐声有点大,王储没听清,以为ing朝他伸手是发出共舞一曲的邀请。执政长对他的态度很亲和,那么他的夫人对他态度同样亲和再正常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友好的信号。
于是ing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王储带着进了舞池,她朝hronos无辜地眨眨眼,她真的只是想握个手而已,怎么还跳上了,救命!
hronos笑着和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绅士请女士跳个舞很正常,更何况女王也还在舞池里和不同的男宾跳着舞,基本的社交活动而已。
ing到了舞池里被王储带着,俩人离得比较近,她赶忙和王储解释:“我就是想帮你疏导一下,我舞技不好。”
王储这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哭笑不得地说:“不好意思把你拉进来,我刚刚没听清。”
ing想着,反正都已经跳着了,也不能中途下场,干脆趁着这支舞稍微给他疏导一下,送佛送到西。
王储感受到了ing给他的疏导,看在他们年龄相当的份上,有些话倒也可以说说,于是诚恳开口:“说实话,今天确实不轻松,很感谢你和执政长的帮助,今晚我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ing看他的黑眼圈就知道他的睡眠好不到哪去,矜持地笑笑:“不客气,您还很年轻,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王储笑笑:“但愿吧。” 舞会之后,王储放松了不少,可以端着香槟和几位执政长在阳台谈笑风生。
ing不沾酒,所以只是端着做做样子,她在hronos身边听着他们谈话,尽可能快地理清话语间谈及的治国理政要点,记到心里。
和hronos回去的时候,脑海中还在回想着一些方针政策,推及一些可能产生的民生影响。
hronos看她思索地认真,手指绕着ing的发丝卷了卷,又任由它们滑下去:“不用那么着急,你和他一样,你们的未来还很长,有的是时间去学。”
ing听到这个“你们”,莫名有点低落,她拉住hronos的手,握紧:“不是我们吗?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您教我……”
hronos摩挲着女孩的手背:“我在研究所参加的实验已经从一年一次调整到了叁个月一次,我将资产的百分之十全部投入到了这部分研究,会尽力和你走得更长一些。”
那天ing的姑姑特地过来和hronos谈了一堆,最后绕在标记的事上,明里暗里表示不能让ing那么年轻就丧夫。而且他们的计划,没有个两百年,根本推行不了,几乎是在礼貌地要求hronos必须活得更长一点。
hronos觉得这样强行要求并不见得会有好结果,而且生命科学一直是古往今来研究中的难点,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他也不想给谁一些“空中阁楼”式的幻想。
结果ing的姑姑斟酌过后说道:“我尊重您对于生死的个人意愿,但我的孩子我清楚,如果您真的出事了,她会自杀。这不是猜测,是我了解她而做出的客观判断。”
“她这么年轻,未来还很长,如果因为和您步入婚姻而最后变成这样,我宁愿你们取消婚约。”
这个判断太沉重,hronos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起那天和ing产生争执,女孩态度决绝地说出“那就死”,再结合她姑姑的话来看,这恐怕不是什么感情一时上头的冲动,她可能是真的这么想。
很少有这么为难的时候,尤其当他面对一些概率很低的选择,却还不得不选的时候。
他那天在会议室想了很久,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办,甚至连和ing退婚的念头都有了。杂七杂八的念头理到最后,他得出了最终的结果:他也舍不得。
更别提女人所说的,ing会自杀的可能性。这么年轻的女孩,如果因为嫁给他,最后早早离开人世,他也不能接受,更何况那还是他爱的女孩。
于是当天下午他去了趟研究所,为了再次测试演算生命进化的可能性,重复了一些当年的实验。
或许是命运为了给他一些缓和的时间,测试结果确实相较以前多了一点点可能,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研究所所长对于结果感到空前欣喜,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变化和进步,希望执政长继续保持适当频率的疏导,并且下次带着未婚妻一起来做个测试。
hronos看着手里那沓子检测报告,心情很微妙,应了一声。
谈不上多高兴,情绪上扬只是一瞬间的事,然后就很快淡了下去。他一生碰到过很多次,这种容易给人错觉的可能性。
也曾有过不切实际的期待,最后无一例外都会失望。所以他已经不会在小概率事件上倾注太多心血,功亏一篑还要平添懊恼。
但ing……她不一样,他那天有点心累,刚见到她时还带着忙碌和踌躇的疲态。女孩小心地坐到他怀里,拉着他手腕给他疏导,问他手上的针后贴是怎么回事。
手摸到女孩跳动的脉搏,想起了她姑姑说的那些话,他吻了上去。
原本没有打算告诉女孩测试的事,也在叁两句话之间和盘托出。女孩欣喜地抱着他,他看着那笑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贪念。
能不能,再给他一次奇迹,让他活得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