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偷偷穿过教室的窗,洒在他的细发上,暖暖的光线使他的气场比平日更加柔和几分,注视着眼前美好的少年,柳湘语一时间愣神,大脑反应不过来,张开小嘴却吐不出任何一句话。
咦?他刚刚说什么?交往?
见后者没有反应,冷彦霜嘴角噙着笑意,放低音量,语调微微染上一丝慵懒,「嗯?」
好苏呀!
这是柳湘语脑中唯一的念头。
儘管知道冷彦霜这阵子铁定会和她告白,心里头也做过好几次演练,可她没料到他会直接问要不要成为男女朋友。
他每次都语出惊人,不按套路走的呀!柳湘语不禁这般想,就像当初在游戏中,他也是忽然问她要不要结伴侣。
「你不喜欢我吗?」
对于他那时的问题,她至今仍印象深刻。
柳湘语的心情其实是有变化的,相比当时的犹疑不定,柳湘语此刻非常明白——她喜欢冷彦霜。
他为她付出那么多,如果她一点心动都没有,就真是无情之人了。
和喜欢苏育桀时坚信双方会长长久久走下去,成为彼此不可或缺之人时不同,她对冷彦霜的情感,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形式。
开始渐渐习惯他给予她的好;开始在脆弱难受时意识到有人会陪在她身边,听她宣洩;开始会因为他不经意的举动使心跳不受控制。
如果硬要说的话,她视苏育桀为家人,给予他名为「爱」的感情。
而现阶段的她,视冷彦霜为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异性朋友,「喜欢」确实是适合他们现在状况的代名词。
正因如此,她才感受到沉重的罪恶感,才如此厌恶自己。
有人曾说过,「死」是一种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方式。
因为逝者已逝,因此,所有的回忆都会定格在最美好的那一剎那,不断思及:如果他还在的话……
若不适合而分手,后来者很快地就能抹消掉前者的痕跡;若是死别,却会在活着的人身上留下最痛的伤痕,永远不会忘却,永远替他在心里保有一份位置。
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明明厌恶被他人伤害,怎么可以去伤害别人?
所以,她不能和冷彦霜交往。
他太好了,不值得她这种人耽误。
「对不起。」
话一说出口,原先十成把握的少年笑意全失,「为什么?」
女孩正在筹组措辞,没有回应,却被男孩认作不想解释。
他苦笑了下,「湘语,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喜欢我吗?」
「……」
喜欢这两个字太有份量,更何况眼前之人还是自己在意的对象,她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地告白?
见女孩没有回应,冷彦霜心一沉,敛下眸来,「行吧,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说。
你永远无法感动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
柳湘语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心脏像是有人掐着般地,令她疼的喘不过气,「等一下!」她大喊,抬手紧抓冷彦霜的肩膀,彷彿怕他下一秒便会消失。
冷彦霜皱起眉头,不解女孩的行为,可他没有推开她,静静地让她抓着,柳湘语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期间这般症状发作的频率比往日都要来的频繁,「我病了。」
简单的三个字,她却到现在才能说出口。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病了。」
她不愿意承认,她的爸爸妈妈也不愿意谅解。
「我其实很清楚明白自己可能有心理疾病,毕竟那些事带给我的打击非常大,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正视。」她的呼吸逐渐恢復平稳,「我强迫告诉自己要走出来,可是事实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样,我很痛苦,我没办法把心里所有的位置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