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摇晃起来,地面开裂,裂痕幽深,似乎直通幽冥!
裴世矩再是沉稳,见得这末日景象,再看身边,哪里还有友人身影,便慌不择路,只是走到一半,想起家中老母,复又折返!
突然,有八色霞光,自西面天空蔓延过来,将余下的烈日遮盖。
这崩裂的大地恢复,摇晃崩塌的院落也恢复如初。
“这是怎么搞得,莫非是那道人做法?”疑惑之间,裴世矩顿生飘飘欲仙之感,一低头,见着霞光如云雾,竟然托着自己朝天上飞去!
他这一惊,便挣扎起来,随即猛然惊醒过来!
“居然是大梦一场?!”
一摸后背,已然一身冷汗。
惊疑之下,裴世矩见着对面的两位友人也缓缓醒来,这心却不住下沉。
毕竟好友远来拜访,三人对饮谈论,哪有说着说着两个人都无知无觉睡着了的道理?
再游目四望,又哪里还能见得少年道人的身影?
“难道真是他在作怪?”疑惑之间,裴世矩询问友人。
果然,两友人也说梦中见着一名少年道人,纵论陈国局面,不由面面相觑,都知局面复杂。
只是……
“他们二人,并未见着两日悬空,一日跌落,以及八色霞光……”
裴世矩正思虑,忽听一友出言。
“莫非是梦中真仙?”
另外一人问起缘由。
第一人就道:“我家在南朝也有分支,听说那边一位宗室被引入仙门,有梦中仙之称。”
另一人迟疑道:“南陈宗室若为仙人,确实要为陈国争辩一番,只是方才听他言论,对安成王、陈少主的态度并无特殊,即便说起叔侄相残来,都语气平常,又有几分不像。”
“倒也说得通,”裴世矩忽然道,“如今的陈主一系,与开国的陈霸先都非一系,对寻常的陈国宗室而言,安成王陈顼也罢、陈少主陈伯宗也好,其实并无分别,谁人当政,又有什么区别?不光如此,与其让少儿当国,倒不如让个年富力强的,更有助于国家稳定。”
“是这个道理!”
“不错,两边若是算起来,都不算是正统,半斤八两。”
其余两人纷纷点头。
“只不过,”裴世矩跟着又道,“他觉得陈国不会因此大乱,或许也是出于宗室情怀,这夺权之事,又有几次,能安稳过度的?尤其是陈国这般,两边都掌权柄、都有兵马的。”
喃喃低语中,裴世矩的眼中闪过思索之色,更闪过一点好奇。
“我与他,到底哪个是对的。”
十一月,陈国消息传来,安成王陈顼以太皇太后之旨,废少主陈伯宗为临海王。
一时间,天下大哗!
“真是快刀斩乱麻之局!”
裴世矩得了消息之后,看着书信,久久不语,末了,叹息一声:“我说旁人不明两汉魏晋,却不知,我亦忽视了齐国之鉴!”
念头落下,他又忍不住想着。
“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能一语成谶?”
莫名的,他居然想要再见那人一面,当面讨教一番。
“若那道人真有本事,因他而生的梦境,又要作何解释?难道还有深意?莫非是代指的陈国的少主与安成王?现在少主被废,就是一日跌落?”
这么想着,他越发在意,只是隐约之间,又生出了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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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君庙中,星空虚影依旧,陈错盘坐深处。
一点星光在身前闪烁,有万民之念自河东各处汇聚而来,凝聚星光之中。
星光跳跃,隐约之间,勾勒出一枚字形。
“以裴世矩三人之念,凝出人道共识,似有历史推演之能,但尚不完善,便是我,也无法一观清明,还需参悟、感知,待这道共识真正凝结,方可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