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心知不得语,却欲栖蓬瀛(1 / 2)

一人得道 战袍染血 2274 字 5个月前

“说是五百年前,有一猴仙,先闹地府,又乱西天,将高高在上的神佛打落凡间,将地府名册上定下的尊卑阶等撕了个精光!因此犯了大忌!于是漫天神佛便一同出手,要灭杀猴仙,奈何那猴仙早已练就了不坏之身,杀之不能,便被高山封镇!小老儿祖辈曾经亲身经历,说是天崩地裂,宛如末日!”

    山间小道,老猎人坐于石台,侃侃而谈。

    “您说的,就是被压在山下的那猴……那位猴仙?”陈祎问了一句,便忍不住回望。

    “正是!”老猎人嚼了嚼麻叶,满脸唏嘘,“小老儿还未出生时,那猴仙就被镇在山下了,寒来暑往,风雨雷电,几十年下来,模样依旧,真真是神仙中人。”

    陈祎点点头,表情凝重。

    方才几尊凶悍巨人来袭,那心猿破山而出,与之一番激战,让他大开眼界,有心探查,但些许人间武道,根本抵挡不住交战余波,狂风一来,便将他吹飞,落入此间林中,所幸落于草丛,未伤筋骨。

    待得交战过后,四周一片狼藉,山川易貌。他循着记忆里的方向找了回去,但任凭如何翻找、搜寻,都再也瞧不见那破山而出的猴头,连驮着他来的白马都不见了踪影。孤身行于荒郊野岭之中,陈祎不免焦急,几经周折遇到了个老猎人,蒙其心善,与他同行,途中忍不住问起山中猴,才有了方才那番对话。

    “此番也是幸运,如果不是正好遇到那猴仙,不知会有何等下场。唉,还未出大唐地界,就遇了这许多波折,损兵折将。不知那些护卫是否安全……”

    陈祎正在想着,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老猎人停下脚步,示意陈祎也停步,而后定住身子,眯起眼睛,仔细倾听、窥视,面露疑色。

    陈祎见他表情不对,低声问道:“老人家,怎么了?可是有猛兽?”

    “不是野兽,声音不对,而且……”老猎人压低了身子,声音很轻,“方才那神仙大战,什么飞禽走兽都被吓跑了,所以来的不是野兽……”

    是人!

    陈祎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小心!”

    老猎人忽的提醒,跟着拔出短刀,面露戒备。

    “公子!”

    “可算是寻得你了!”

    草丛被人拨开,走出来七个人。

    他们一见陈祎,立刻精神大振,满脸的欣喜之色,就走上前来。

    “是你们!”陈祎一呆,进而大喜,主动迎了上去。

    这七人,正是护送他的那一百零八人中的七个,而且是武功最为高强的几个,先前在路上始终护在陈祎身边,已然相熟,这时重逢,自有一番悲喜。

    一番唏嘘过后,陈祎问起他们的情况,同时打量几人,见七人浑身上下衣衫破烂,显是受过重创,但衣衫下的皮肤却是完好无损,甚至……比他记忆中,还要白上几分。

    莫名的,他心中一紧,随即想起来,这几人之前称呼自己,都是“总管”。

    “唉……”为首的护卫叹了口气,就道:“公子,你逃离之后,我等勉强脱身,被那些追兵一路追赶,险死还生,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追兵。”说话时,他不由自主的歪头,眼珠子微微外凸,旋即又摆正了脑袋,恢复如常。

    这个细节落入陈祎眼中,却让他越发不安,正待再说,忽听边上声响,看了过去。

    “走走走!”

    几个护卫竟将老猎人驱赶到一旁。

    “此乃贵人,尔等不可擅自靠近,速速离去!”

    “不可如此无礼!”陈祎赶紧开口,“这位老丈……”

    只是,他的话到底是说晚了,老猎人已是拱拱手,满脸敬畏之色的快步离去,头也不敢回。

    “唉,这……”陈祎苦笑摇头。

    几个护卫神色如常,缓缓靠了过来,将陈祎前后的道路尽数围住,催促他赶路。

    “公子,我等这一路逃难,发现了处安稳所在,能避毒虫,能挡风雨,你一路辛苦,不如过去休息休息。”

    陈祎心里越发不适,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跟着七人同行。

    但走着走着,几人却逐渐沉默不言,气氛越发沉重,陈祎也越发不安,终于,他试着打破沉默。

    “几位怎么看先前袭击吾等的那伙悍匪?”

    “什么怎么看?”护卫首领转过头来,满是不解,“不过是群山上贼匪,看咱们车马众多,以为怀有重金,动了邪念而已。”

    “不是这么简单,”陈祎哀叹一声,既慌乱,又伤心,但还有几分侥幸之心,兀自说道:“大唐乃是马上平定天下,得国甚正,今上又是英明神武的开创之主,甫一登基,便大刀阔斧的革鼎,总归是有新朝新气象的,按理说,地方上哪会有那么多悍匪?”

    “有盗匪不是正常之事吗?”

    几个护卫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不解,继而生出了警惕。

    “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你等既为皇室挑选出的护卫,连这些事都看不透?”

    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什么人!”

    七个护卫拔剑抽刀,一个个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打量着周围。

    那声音怡然不惧,继续传来:“那些悍匪说是土匪,但行进间颇有章法,攻伐间还有军中令旗摇动,来历恐怕不简单啊!”

    陈祎心中一动,寻声看去,入目的却是个道士。

    这道人拿着一根拂尘,健步如飞,初见时还在几丈外,再看已近在眼前。

    他边走边说:“你等此番西行牵扯多少势力,难道心中不知?凡俗王朝之中,很多人不忿这请真经、拿释经权的机会,落到你这无名小卒的手中,他们势力、爪牙遍布朝中、地方,安排个把兵卒扮成山匪、拿着利器伏击尔等,又算什么稀罕事?”

    “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