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相信我?”
“我想的哪样?你们有私情?”李聿白嗤笑一声,“我宁愿是那样,张问夏,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鬼门关走一遭不够,还想来一次是吧?”
“这件事你别管,行吗?我们已经为这个吵了很久了。”
“张问夏,你有没有心?我不管?你让我怎么不管?看着你去送死是吧?”李聿白手指点了点她胸口,“你不管不顾的时候,有过一丝一毫想过我吗?想过你现在还远在京西毫不知情的父母吗?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够那群人玩的?你能次次好运到只是骨折吗?”
“嗯?张问夏,你倒是说说?”
问夏仰着头和他对视,一脸不服输,“他们绑走馨宁在先,撞我在后。你要我怎么算了?馨宁到现在都生死未卜,你要我怎么坦然放下然后去过自己的生活?”
“而且做记者本来也是这样,那么多的卧底记者每天都在死亡边缘徘徊。你明明说过的!”
“你说会支持我的!”
“我支持你做记者,谁支持你去送死?张问夏,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看到你躺在那儿,我是什么心情?对,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的,这都不行吗?”
平平安安。
问夏轻轻摇头,“谁不想平平安安一辈子呢?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想我的身上永远背着条人命,你懂吗?”
“我说过,错的不是你,是那些罪犯。”
“不是的,我也有责任的。”
“问夏,别这样行吗?”李聿白走近她,张开双手想把她抱进怀里。
问夏却突然抬头,“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
李聿白的手停在空中,“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你没必要再担心我,再管我死活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可我没有办法。
问夏不敢再看他,“你回学校吧。”说完她就离开了楼道回到病房。
分手归分手,该伺候还得伺候。两人不再说话,李聿白伺候她到第二天出院,他推着两个行李箱往外走,问夏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医院大门前有的士,李聿白拦了一辆,放了一个行李箱上去,又打开后排的门让问夏上去。
问夏站在车门边,一直看着另外一个还立在原地的行李箱。
“你回家吧。”李聿白看着她发旋,轻声道。
“那你呢?”
“三个小时后的飞机。”
问夏点点头,“一路平安。”
“也祝你平安。”
问夏坐进车里,李聿白帮她关上车门。车子发动,问夏看着李聿白逐渐变小的身影,豆大的泪开始掉,她飞快擦掉,可耐不住越掉越多。
李聿白看着计程车走远,摸着裤袋里坚硬的盒子边缘想,这枚没送出去的戒指,大概再也不会有主人了。
结婚誓词总说不离不弃,可明明没有生老病死怎么就走散了呢?李聿白想不明白,回德国的飞机上他做了个梦。
梦里是那年秋天,他和问夏坐在教室里,听头顶风扇呼啦作响,看窗外树叶摇曳。
问夏缠着他要他教她数学题,可她不专心听,左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目不转睛看他,李聿白在她灼热的视线中假装淡定。
他专心讲题,少女神游天际。
京西的秋天,风带着热气刮过,李聿白热得拽了拽衣领,下一秒就感受到一丝凉风,是问夏拿着本子替他扇风,见他看过来便甜甜一笑。
他怔怔看了会儿,回过神继续讲题,耳畔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李聿白同学,我好像是喜欢上你了。”
李聿白握着的笔在试卷上画出一个又重又黑的点,他轻咳一声,“好好听讲。”
“好吧。”女孩应得乖巧,下一瞬凑近过来,“你耳朵好红呀,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是啊,喜欢。
从你坐在墙头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