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报应吗?她想。
男子站定在她面前。
我做错了吗?
我应该要继续过那种狗屎人生?
继续打零工赚那微薄的薪水,只为了不饿死?
继续在学校被当成垃圾看不起?
我……到底算什么东西?一个不需要存在的存在?
她抽蓄着呼吸,内心崩溃。
男子扯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起,一时之间她与他四目相对,她不争气的把头转开,她不想看见他眼中的死亡。
要不是他现在的表情这么吓人,他应该算是好看的……她想。
真可笑,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然在想这些,不过总比被丑陋的大叔......好多了,她在心里苦笑。
男子拉起她的左手,不轻不重,不及不徐在她手背上用白色匕首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接着男子在血涌出落下之前,弯下腰用口覆盖住他划出的伤口,贪婪的吸允起来。
剧烈的刺痛感从手臂传来,她尽力忍耐不愿呻吟。
他在......喝我的血?
这个人是怎样?变态?
她遇过很多变态。
例如......坐公车时趁她在座位打盹,偷偷用手肘蹭她胸部的变态乘客。
例如......运用超高人际关係技巧,兵不血刃的把90%同学洗脑成「集体孤立"某人"是有益身心活动」的诡异同学。
例如......轻轻抓住她的手,对她说「多跟老师深入接触有好处。」的学校老师。
又例如......
那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那个笑也赏拳头,怒也赏拳头,碰了酒精就拳脚一起上的男人。
算了,自己连在路上走都可以碰到变态路人尾随十几条街,在目前这种变态情况,遇到变态做变态的事,也就不那么变态了......自己是变态吸引器吗?
现在想这些也都无所谓了......
「是你的长相不好,太像妈妈,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料。」她想起父亲曾对她说。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或许吧?
大概是起因于我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习惯疼痛,也开始习惯男子温柔而有节奏的吸允。
她仍然站着不敢乱动,深怕一动就乱了现在微妙的平衡,但她的目光却不自觉流连在男子的背颈,白皙又细长的颈项在深黑色的发丝下若影若现,致命与脆弱在那小小的区域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05?......她注意到了发根处似乎有什么符号。
最后一个字看不清楚,于是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举起另一隻手试图想要拨开他颈上的发丝,瞬间,男子抬起头挡下了她的手。
再次四目相对。
男子眼中的死亡不付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忧鬱的墨绿瞳孔。
「抱歉。」男子说。
呃......一个道歉?
她不解,她从来没有收过道歉。
他从裤子口袋中掏出特殊的伤口胶带和消毒药水,熟练的替她处理伤口,接着他脱下他身上的黑色背心,露出精壮的身形,只是这个动作让她又再次紧张起来。
「现在只有这个,要吗?」他问。
他…......是要给我穿吗?她疑惑的想。
于是她点点头,接过他的衣服迅速套上身,就在她穿衣服的同时,男子转身离去,墙上的门关起,房间又回復到礼物盒的状态。
她回到角落蹲下,就像还没见过他之前一样的姿态。
只是现在,多了一道伤口和一件蔽体的布料,还少了不知道多少的血。
她把头埋入膝盖与身体之间的空隙,决定开始哭泣。
不再压抑自己的放声痛哭。
庆幸自己还活着。
也不幸自己还活着,因为这表示还有未来……
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