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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岛 流浪猫 1992 字 7个月前

「我去追,你们在这等。」眼看无法拦住凯,温仲言迅速做了决定。

    「.......」艾莉看着遁去的身影,皱着眉无奈地叹气:「这人......为什么总是溜得这么快。」

    温仲言没打算回答,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一心只想逮住凯,然后好好盘问一番。

    「小心点。」艾莉说。

    温仲言朝艾莉点头,同时确认手上的定位装置无误后,也奔到他们骑来的机车边,迅速上了车。

    如果说逮住凯是一项技能,那么温仲言大概是唯一一个愿意浪费技能点数,把这项能力值点到满的人。

    在旁人眼中,温仲言总是追在凯身后,帮他处理善后,照顾凯各式各样、有理无理的需求,关于别人怎么看他,他实在不敢,也无力去想。

    但温仲言确实知道他的行为招人非议。

    同辈的不理解他,觉得他狗腿;长一辈也不认同他,觉得他心机。

    所有人都认为这样看似无怨无悔的付出,求的是韦家的权势利益,但说实在的,温仲言是个对生活欲望值极低的人,其他人觉得有利可图的部分,却恰巧是温仲言最不在意的部分。

    那留在凯身边为的是什么?

    不,应该反过来问,他有什么理由需要离开?

    因为凯强势,又自带发光程式,让所有人的目光不论愿意或不愿意,最终都只能匯集在他身上,光芒万丈的身后,联想到的只是温仲言任劳任怨的付出,而实际上温仲言从凯身上得到的却从来没有人在意,甚至连凯本身也不在意。

    没人想的到凯其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他从来不曾忘过温仲言的生日;如果在路上遇到喜欢的服饰,总会不经意的买上两件;无论到哪儿,都不会忘记替温仲言带点什么。

    他知道温仲言因为母亲的关係缺爱缺的严重,所以他总是不吝惜提出自己的需求,这只是要让温仲言知道,这世界上有人需要他。

    他们对彼此的依赖,是他们一直以来活下去的根本。

    他的柔软与脆弱从来只会展现在温仲言面前,凯是温仲言的救赎,温仲言又何尝不是凯的浮木?

    只有在温仲言眼里,他不是韦智凯,凯就是凯,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他的家人。

    温仲言赶到时,红发瘫软在地,但明显还有呼吸,身上沾染了不少血渍,地面看上去却很乾净,温仲言猜想那应该都不是她的血,而凯正坐在不远处,盯着手上小白。

    没有尸体,很好,温仲言由衷松了口气。

    凯目光涣散,整个人像是脱离了这个时空,他的样子看上去很糟,整个人像是在血池里滚过,衣服也破了好几个开口,拿着匕首小白的右手肌肉紧绷着,温仲言毫不怀疑凯可以在0.01秒内发力砍向任何一个人或是物品。

    「凯?」温仲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轻,不带任何攻击意味,就怕凯把自己当成入侵他领域的敌人。

    凯不太自然的缓缓转头,像是许久没上油的机器娃娃,彷彿可以听到他转动脖子时的喀喀声响,他看着温仲言的方向,却又好像没有看到他,过了许久,他的视点才慢慢聚焦在温仲言身上。

    凯微微开了口,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你受伤了吗?」温仲言问。

    凯的眉心轻蹙着,眼眸里过去与现在交杂,看上去很挣扎,也很脆弱。

    他以超微小的幅度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换做其他人可能无法理解凯的肢体谜语,但温仲言却读懂了他想要表达的意义:

    没大伤,但我不好。

    「你回来了。」这句话来的没头没尾,但温仲言知道,凯会了解他的意思。

    凯依旧没有说话,只回了他一声轻笑。

    温仲言慢慢地走近,就像正在接近一隻野生动物般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大动作又吓跑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稀有生物。

    随着温仲言的靠近,凯的肢体明显紧绷起,温仲言知道他正在试着忍耐,当凯进入到这种强烈防御状态,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亲近,他的领域性很强,要靠近得有些技巧,常有人觉得凯很难搞,那只是因为他们不懂如何顺着毛摸。

    「小白,我帮你拿。」温仲言用他低沉又冷静的嗓音,以一种不急不徐地速率说。

    凯看了手上的刀一眼,视线又回到温仲言身上,他的表情有些不悦,像是在说:你他妈不信任我?

    「凯,深呼吸,对,吸气,吐气。」温仲言让自己的声音像是某种标准配音,没有特殊目的,不带任何情绪,不含任何批判。

    凯脑子想着不要配合,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牵引,这是一种埋在骨子里的习惯,温仲言的声音对凯而言几乎就是镇定剂,随着氧气不断进入肺叶,僵直的右手肌肉终于松弛下来。

    「我恨你。」凯嘴里撂着狠话,声线却带着亲暱。

    那个恨其实是衝着自己说的,每当凯发现自己无法抗拒,只得照着温仲言说的去做时,凯总是会这么说。

    「我知道。」温仲言挑眉,语气也轻松起来,他知道自己暂时控制住状况了,最资深的训兽师不是当假的。

    凯抬起手把手上的利器交到温仲言手上,他望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男人,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包覆着他,凯明白自己的任性是建立在这个人的包容上,失去后盾的人生孤寂到难以想像,但,很可惜这些事都要经歷了才能了解。

    时间只能向前走,而他也不习惯后悔。

    「抱歉。」凯边说边看着自己满手血渍,他搓了搓手指,斑驳的色彩只是顽固的印在指尖。

    听了凯的话,温仲言嘴角弯了个好看的弧度:「值了。」

    凯望着温仲言,眼神里晃动着温仲言熟悉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