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予晴指了指旁边,无辜的手机以非自然坠落的角度躺在地板上。方行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掉在这里了?
不用让医生过来,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应予晴阻止了他拨电话的动作,太麻烦了。
在方行琛的世界里,有专门的医生为他的家族服务。在医院排队等待这种事与他扯不上一丁点关系,但认知让他能理解应予晴所谓的麻烦是为何意。
他安慰道:没关系的,上午唐雪霁刚让医生来过一次,等会医生应该还会再来给他量一次体温,不麻烦的。
唐雪霁生病了?难怪刚才在电话里的鼻音有些重。
大概是想要应予晴没有负罪感,方行琛又多说了几句,真的不麻烦的,唐雪霁这人经常发烧,医生三天两头地被他折磨,早就习惯了。顺便给你看一下而已,你不用不好意思的。
听方行琛这话,唐雪霁就是个活脱脱的病秧子。
他身体这么弱?那岂不是中看不中用。
“唐的身体很不好吗?”
方行琛还没回答,被一声从楼上落下来的轻啧打断。
两层楼中间挑空,半环形的室内阳台从二楼延伸出来,极具后现代风格的金属栏杆旁,唐雪霁懒散地倚着,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来一眼,那其中的警告意味让方行琛立马收声。
背后议论被当事人抓个正着,应予晴丝毫不虚、坦坦荡荡地望了回去,反正先偷用别人的手机打电话的不是她。
不是说她不敢吗,她不光明正大地就站在这呢。
方行琛,我家什么时候成了给你约会的地方了?
唐雪霁的手腕搭在栏杆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边的栏杆,发出低缓的声响。
你那么大个游戏室,借我们用一下怎么了。方行琛不满地反驳,你别生病了就发神经。
你还知道我是个病人,在一个病人的客厅大声喧哗,这是什么新型的探病方式吗?
呵呵,这点病能对你产生什么影响,你可比病毒强大多了。
兄弟俩谁也不让着谁,你来我往之间有剑拔弩张之势。但方行琛明显被唐雪霁压制久了,根本不是对手,每一句都被怼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顾及应予晴在这里,他早就认输投降了。
听小学男生吵架是件很无聊的事,再美好的皮囊也只会让人觉得无趣。
应予晴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哈欠,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的期末论文出了些问题,要回学院一趟,就离开了。
下楼,直走,到对面的咖啡店要一杯咖啡,让店员装进自己的杯子里,然后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过去大约十五分钟,应予晴将杯口的咖啡抿进嘴里,目送方行琛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