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都太热烈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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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onlight,一家酒吧。

    靳谈白天从医院离开就回东玺湾补觉,冲完澡直接进了卧室,忘记手机是缺电关机的状态,等睡了四个多小时醒来,才发现陈韫给他发消息,问他下午要不要到公司。

    他简短地回了句不去,走到衣帽间脱掉睡衣,挑了件白衬衫穿上,裤子也是同色,然后到外边拿起车钥匙,随手拎着外套出门。

    此时,靳谈桌面上的酒瓶空了好几个,再旁边是一桶冰块,因为他常来,所以这里的服务生基本都认识他,见冰块没了半桶,早早地走过去帮他续上。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他现在情绪不高,可总有不长眼的硬要凑过去,见状,周围的服务员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人踩着一双七八厘米的高跟鞋,短靴款式,吊带裙包裹着身材,长腿外露,脸上的粉不算太浓,但眼妆尤其亮,眼角点了高光,锁骨也擦了闪粉。

    灯光下,她皮肤白得惹眼。

    女人仿若不察,腰扭得弧度越来越用力,噔噔噔地走过去,也没问他身边到底有没有人,直接一屁股坐在空位置上。

    她落座,颈子高傲地扬着,翘起腿,抹着粉指甲的手搭在裙摆处,侧过脸对靳谈说话,“怎么,看样子你有心事?”

    靳谈掀了掀眼皮,眸子还是暗,桌面上摆的氛围灯也照不亮,语气比任何时候都冷漠,“我让她们滚,没让你滚,是吗?”

    “我厚脸皮不行嘛。”女生扯扯唇,也不在乎刚才被嫌弃,被骂。

    她拨开脸颊的头发,露出完整的一张脸,靳谈倒了杯酒还是没正眼看她,他知道是谁,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就辨认出来了。

    黎迩音。

    黎沛山的女儿。

    “我反悔了,我不追你了。”黎迩音见靳谈走神的空档顺势靠近,一伸手抢过他刚递到嘴边的酒杯,唇擦着玻璃旋即落了个空。

    再一看,她已经把他喝过的那个玻璃杯印在她涂了唇蜜的唇瓣上,仰头,又因为肺活量不够,几滴酒液沿着脖颈流到裙子里。

    黎迩音做不到一口气咽下去,断断续续的,这杯七分满的酒被她喝完,度数不低,刺激得她嗓子和肠胃烧起来的辛辣。

    靳谈对她的行为没什么好评价的,也不是他喝了她喝过的酒,“你喜不喜欢我,那都是你的事,用不着特地跑一趟过来告诉我。”

    “当然,我还有事找你。”黎迩音脸渐渐变红,鼻子和眼睛都红了,她不在意,抽了张纸巾利落地擦着嘴巴沾到的液体。

    “不感兴趣。”靳谈拒绝得理所当然。

    黎迩音没有要放弃的打算,拿过一旁的LV的手袋,放到腿上翻出一个信封,递到靳谈面前,“等你看完这个,你会有兴趣的。”

    靳谈没理。

    黎迩音就这么举着手,好一会儿,她才觉得手腕酸了,快要举不动了,她朝他的方向递了递,语调软,“这件事是我求你帮我。”

    求?

    靳谈没听她说过这种话,他不是对谁都有好脾气,他也不是善人,对谁的事都要过问,但黎迩音无疑是坦荡的,否则她也不会说出刚才那些话。

    她骨子里很骄傲,是那种常年养尊处优的教养,不自轻也不自贱,她和钟依涵那种人的区别在于,她不会凭借自己的身份便对其他人趾高气扬的。

    靳谈漫不经心地抬手接过来,打开信封,倒出数张照片,有黎沛山的,还有一个陌生女人,以及她手里牵着的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看照片背景,应该是在英国的纽卡斯尔。

    “他威胁不到你,就算闹到明面上,黎沛山也不可能和你妈离婚的,黎氏那些股东可不会同意。”靳谈嗤了一声,他见怪不怪,但凡在商界做出点成绩的,家里的事那是一桩比一桩还要烂。

    黎迩音不是忌惮那个男孩,且不说他才只有六岁,一年级还没上,就算和她差不多大,她也不担心,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些股东又不是吃素的,再者,她外祖父也不会答应。

    “他已经开始着手转移财产了,我发现的地方有几处,没发现还不知道有多少。”黎迩音说这些话时很理智,不像是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出轨且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是想帮自己还是想帮你妈?”

    “有区别吗?”

    “有。如果你要帮自己那说明还有救,如果是帮你妈,那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知道。

    黎迩音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她妈才是那个日日夜夜陪伴在其左右的枕边人,一点点风吹草动也许会察觉不到,但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竟然被允许出生了。

    还是六年前生的。

    她妈妈默认的吗?

    黎迩音头痛了,酒精的后遗症上来,她脑袋又疼又紧,但还是说:“我没考虑到那一步,但我今天来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我自己,至于后续事态朝哪个不可逆的方向发展,我暂时管不了。”

    “我帮自己。”

    黎迩音不傻,到这种情况下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才是真的,出轨的事情得交给她妈来决定,她的那一份她必须完整得到。

    毕竟法律层面,她和那个尚且没见过面的弟弟有着同样的继承权。

    靳谈看着她,她脸上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黎氏最近在跟进一个互联网项目,欧洲那边应该是在商讨注资,里面的门道我不清楚,我的专业和金融没有任何关系,这个你应该懂,它当报酬算有诚意吗?”

    “怎么说那也是你家的东西,往外送你也能舍得?”靳谈喝了酒,却没醉到那种程度,他比她清醒多了,眼底全是冷静。

    闻言,黎迩音忽然笑起来,她又换成那张明媚撩人的脸,在他耳边稍远的距离处吹了一口气,酒味散开,她故意说道:“你就当,是我太喜欢你了,舍不得拱手送别人,只好送给你了,靳谈。”

    话音刚落,她捏着手袋走出门,高跟鞋踩得咚咚响,也不管他这次答不答应,反正她今天得先回去睡觉了。

    临走前,黎迩音还嘟囔着吐槽一句,“你喝的什么破酒,烧的我胃疼。”

    她走出去,和她来的时候一样,迅速。

    半小时过后,靳谈拿起那件外套也走了,坐上车,代驾司机以为他喝多了忘记家在哪儿,询问了好几次他都没说话。

    一直到第五遍,他才哑声开口,“葭安区相思路25弄。”

    车子启动,等到地方后,靳谈付完钱,司机看着账单里多出来的那笔费用,欲言又止的,但还是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开这种车的,应该不在乎这几个钱。

    靳谈躺在后座,半开着车窗,外面的雨没停,他扯过那件外套披在身上,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早晨她将要醒来时说的那句话。

    她喜欢那个人。

    喜欢到睡梦中喊的名字也是他。

    是记在心里了吧。

    所以忘不掉。

    靳谈刚想挥走那些奇怪的想法,掉在座位底下的手机响了,他伸手去够,接了。

    “你去哪里了?Moonlight那边的工作人员说你喝完酒叫了代驾。”梁敬免问。

    “我在家。”靳谈乱说。

    梁敬免气笑了,“操”了一声,“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

    “哦,那我不在家。”靳谈破罐子破摔。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挺长时间没喝这么多酒了,你是因为周棠。”

    “……”靳谈没答,“有事吗?”

    梁敬免蹲坐在他家门口,根据上次的经验胡咧咧,“不会是周棠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吧?”

    “挂了。”

    “哎,可别,你什么也不说,咱们怎么对症下药啊。”梁敬免自顾自地揽活儿。

    对面依旧无言。

    “你的意思是我猜对了,那好办呀,你见过哪个公主最后是和骑士在一起的?”梁敬免宽他的心。

    靳谈不想提这件事,聊起别的:“你不是温烟的白马王子,所以你只能当一个阶段的骑士,还是被严词拒绝的那种。”

    “靳谈!”梁敬免吼他,但没什么实质性的占上风,他只会说:“绝交。”

    电话挂断,靳谈打开车载蓝牙,播了歌。

    “你全身而退,留我收场结尾

    我的情绪,随时间慢慢下坠

    我假装无谓,却比谁都狼狈

    太依赖,是错还是对……”

    他没听清楚歌词唱的是什么,蒸馏酒后劲大,再加上白天睡觉的时间不太够,倒下去没多会儿就意识模糊了。

    后来好像是有人趴在车窗边喊他的名字,他不知道是谁,感觉声音很好听,他想多听上几遍。

    可是他的车不是停在街道上吗?

    路人也能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