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慈眼前又是一间令人颇为吃惊的地下会议室,灯光明亮,氧气充沛,宽敞无比。会议室一侧还有豪华光洁的洗手间。
气派的大椭圆桌上搁着打翻过去的水杯,不难想象密会人员撤离时的慌促。电脑主机里的硬盘又被邵慈收入囊中,但他高兴不起,因为前方又是一道大铁闸门,而所有的爆破武器已用尽。
邵慈看到了裸露的输气管道。于是举枪射断吊臂,蹬上会议桌,侧身跳起,双臂抱住顶部的金属管悬于半空,并依靠体重来回拖拽……
三四十公分宽的管道通向铁门所在墙壁之外,邵慈悬挂着攀援过去,靠近墙面后,正要抬腿蹬墙——“噗!”一股强烈的冲击震撼了他的全身。
“中弹了!”
邵慈再次高高跳起抱住输气管道,双腿蹬墙,靠蛮力将墙壁连接处的钢筋拧断。墙体厚且坚实,管道脱落后露出的孔洞只有半个肩膀宽。他小心翼翼地扒上去向外看,一团漆黑,但已经可以嗅到淡淡腥咸的海风水汽。显然从这里钻不出去,而此时仅剩装着半匣子弹的手枪和爆破力不强的小型汽油弹。
颠簸起伏的海面上。
“拍到他了。”
“他?”
“是的,只有一个人。”肖尔菲德压低声音。
“你是说他单独杀了我们十几名优秀的探员,还一路闯到会议室?”桑切斯恼怒,“你认得他?”
“对,是达摩先生。有摄像器直接拍到了他的脸。他的话,是一个人就对了……”
“该死的,你不是说他只是个唯财是命的职业杀手吗?”
肖尔菲德说:“是的,即便是现在,我也仍然相信这一点。恐怕他的目标是普罗卡托茨基或者……”
桑切斯说:“我不相信!这么离谱?这是个什么怪物?”
“让我带两个人,史蒂芬*和阿历克斯*回去。”肖尔菲德说。
“不。”桑切斯看着他的眼睛。
“第一,算上‘兔子’,我们有六个兄弟被困在楼上正与金奈警方对峙,而通路被达摩阻断了;第二,至少还有三个人躺在地上垂死挣扎,我不能不回去。”
“我知道,那我准许他们放弃抵抗,也让印度警方立即送伤员去医院。我知道当中有你的侄子,但你要保持冷静,回去的话……那个达摩也很危险……”
肖尔菲德说:“我已经射中他了,使用摄像枪。他已经负伤,而且弹药不足,孤立无援。”
桑切斯说:“他肯定穿了防弹衣。”
肖尔菲德暴躁地说:“不,相信我,他受了重伤,我了解他,我可以解决他!你马上护送局长先走!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史蒂芬,带上装备和我走。”
这两个男人此刻都懊恼不已,肖尔菲德后悔当初放过了达摩,并且担心最后一堵墙壁挡不住他;桑切斯后悔对今天早上一条消息没有足够重视:“桑切斯先生,有人报案今天可能发生银行抢劫。”——他曾回答道:“越乱越好。”
而如今,金奈警方对整个区域包括水路的封锁正迫使他们不断更换路线。
通风口泄出灯光,但肖尔菲德认定达摩还被困在地下室内。他向里面扔进两颗闪光弹,引爆后立即打开安全门,史蒂芬·卡特拉姆披挂重型冲锋枪向会议室扫射,硕大的散热孔洞急速震颤,独角仙头角般的枪口中喷出密集的弹雨;阿历克斯将大门完全拉开,托起榴弹发射器补充爆破,攻击遮蔽目标点——恐怖的火力简直可以与一支小分队相抗衡,10秒钟内椭圆桌已被摧毁殆尽,整片会议室都褪了色。
邵慈听到脚步声,但紧接着肖尔菲德说:“等等。”他又向圆桌对面角落扔了两颗手雷,正好落在邵慈身边!邵慈没有犹豫,立马从地上弹起,钻入门缝中。
手雷几乎同时爆炸,冲锋枪大作,但没有留住邵慈,冲击力反而将会议室的前门推闭。
邵慈左脚被榴弹炮炸伤,鲜血淋漓,露出了白骨。他撤回到之前的电脑机房,却听到前门外急促的枪声,看来从楼上其余的cia特工也刚好撤退到这里,打算暴力破门了。前门并没有多么坚固,恐怕撑不了多久;对面又传来冲锋枪无止尽的咆哮,邵慈显然已经被两面夹击。
肖尔菲德等人步步为营,不放过通道内的每一处拐角和阴影,也没用多久就来到机房门口。令肖尔菲德吃惊的是,从门内竟然冒出滚滚乌烟!
开门后,史蒂芬和阿历克斯面对一片火海继续狂轰烂射,但被刺鼻的浓烟呛得泪眼模糊。肖尔菲德弯腰示意他们节省子弹,暂时停火。他听到对面猛烈地凿门声。这边收不到信号,他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同事还是印度特警。
“你好,达摩!咳、咳!”肖尔菲德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