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涵就秒懂了,她很会判断家境,别人只言片语就够。但家教使然,从不表露属于自己的那“只言片语”观点。
妈妈说,对穷女孩保持沉默和友善,对穷男孩最好办,让他滚,99%概率吸食过姐姐妹妹的破烂玩意。
如今可见人的处境,一夕之间就能够天翻地覆。靠爹妈最好,靠男人女人也行,唯独靠自己,最难。
至于爱,谁相信,谁穷到下个轮回。
还是有傻瓜相信。商忆低头抱衣服:“我真的什么都没想要……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他就是对的啊。”赵雨涵望着她,“男人的唯一意义就是当阶梯用,一一。现在知道我的感受了吧?”她那么有钱,偏偏还从小聪明到大,父母和哥哥,都恨不得把骄傲印在纸币上发行,流通告知全世界。
当然不是担心教育。不过自发而顺遂的出类拔萃,是父母眼中的不可替代品。
某种意义上,这个女孩可能和季允之才更有共同语言。
商忆无奈笑起来,摆一摆手,不深究了,不做杠精。
指望出生时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互相理解,无异于肖想友情或爱情是某种魔法。如果情感真有这样伟大的改造力量,背叛就会成为悖论,不该存在。
但背叛明明才是常态。
她知道,有时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
比如眼下。有人在为她讲解慈善基金会的运作流程,保证她名下的是干实事的,按照规则走就可以,金额有限,不浮夸。
最重要的是,不会用于任何避税、转移或其他用途。
一个是尿毒症,一个是女孩的高中及高等教育。
商忆垂着脸,揪住手。
“如果还想做点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对方的确热情,并且看似真诚,“早就听岑老师说,一一是特别善良的女孩子。”
身后的男人极轻地笑了一声。
商忆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观赏。
季允之放下游戏机,示意她过去。
差一步的位置,被拽进怀里坐下。
“我一直觉得各种表演都恶心人,我根本就不关心。”他抚摸她的鬓角,“不过,一一想做的事,都可以成全。”
“只要别搞什么素食环保。我受够了。”
他甚至有心情,温柔亲她的眼睛,口吻鼓励而宽慰:“学会怎么让他们听话,把你的钱花在你想花的地方。”
好像不是讽刺,也并非观赏。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在心底无声理解为,他是真的不关心这个世界,但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