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带着黑色墨镜,脖颈上的银链也随着他下车的动作晃悠了两下,官惠则先一步进入娱乐城去交涉。
“薛天纵!”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喊声,其中还夹杂着满满的怒气,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咬牙切齿喊出来的。
薛天纵一脸淡定地关上车门转过身,才点上烟就看到一个身穿蓝色过时外套的女孩正怒气冲冲地绕过灌木丛,迈开大步向自己走来,好像一直在这里蹲守他的车一样。
男人皱起眉头,警惕的观察一下四周后准备转身离开。然而这时女孩已经在台阶踉跄一下,滚了一圈跪在了他的脚边,两个手紧紧抓住他的裤边攥在手心。
“神经病?”他不满地吐掉嘴里的烟,没好气儿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女孩,“发情了就去找条公狗。”
“我妹妹三天之前被你弟弟故意伤害致死,连个全尸都没有!我就要一个公道,我不接受调解!我要凶手被判死刑!”女孩哽咽着举起自己和妹妹的合影还有一部分尸检照片,睫毛上挂着成片的泪花,猩红的眼尾全是愤恨姿态,“她才十四岁啊!”
“谁杀的找谁,你跪在这里已经影响我了。”薛天纵睥睨一眼触目惊心的照片微微蹙眉,抬手劝阻赶来保镖后蹲下了身,高大的车身将两人隐于夜色之下,他抬起女孩的脸露出危险的凝视,“我哪个弟弟?”
“薛锦鹤!”女孩怒答,哽咽的声音里是无穷的绝望。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弟弟?”薛天纵眯起眼不由分说拉起她,将毫无防备的女孩塞进了车里。
“我母亲,二十多年前是你的保姆,我也见过你们兄弟几人,所以我知道。”
薛天纵恍然大悟,翘起腿摇晃着香槟,“开个熟人价,半个亿?”
“一条人命总不能要我十个亿?”他盯着女孩颤抖的刘海不禁反问,咽下香槟点上了烟,示意车窗外的官惠等在外面后又重新看向对面的女孩。
车内恒温很充足,不知是穿的多还是过于畏惧,她的前额和鬓角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这一幕尽数落在怡然自得的他眼里。
他不经意间扫过一眼桌上的三张照片,青白的女尸浑身布满掐痕和泛紫绑痕,心脏处破了一个大洞,其他器官处均破了几个黑漆漆窟窿,
只一眼,他确实相信了这是薛锦鹤的手笔,最近那些风言风语,看来全是真的。
“我不要钱,我父母病故,唯一的妹妹也没了,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女孩委屈的哭起来,仰头看着他的眼里流出崩溃倔强的热泪,悲凄无比。
没有什么比在冰凉的停尸房和满目疮痍的亲人相见更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