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
两条。
密密麻麻的触手犹如蛇潮,冷漠、安静、迅猛地将她全身包裹,但它们绝不是冷血动物,因为蛇或者海王类绝不会有如此灼热贪求。
每一粒吸盘都有自己渴望占有的领地。
长发、头颅,脖颈,双臂与上部躯干最好分配。
有鲁莽的延伸体想一口气霸占十指与双腿,下一秒便被同类撕碎。
每一根指缝都被撑开。
每一根手指都有它的所有者。
它们紧紧地缠裹清铃,甚至将衣服撑到极限。
少女依旧紧闭双眼,只是眉头紧紧皱着,始终不能摆脱梦魇。
她最初冷得打哆嗦,这些触手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嫌弃抵触,一旦她挣扎,便会以千百倍的热情紧紧缠住她。
触手勒入皮肉,不如刑讯捆绑疼痛,可肌体每一寸下陷的弧度,吸盘每一刻的蠕动,都令她痛苦又……难以启齿。
清铃仿佛在做一场第三人称视角的梦境,她知道自己如海浪起伏的全身衣料,效果看起来定然仿佛藏着无数蛇群,十分诡谲惊悚。
好害怕。
梦境里为什么会有蛇?
如果此刻有人闯入这间被机械怪物盘踞的巢穴,一定会为其中仿佛末日般的猎奇场景惊骇欲绝。
黑发雪肤的少女面容姣好,是世俗定义中最纯洁美丽的清丽容貌。
可这仿佛神女般纯洁的女孩,此刻竟然被无数银白色的触手缠绕托举,她阖目沉睡,表情痛苦,如同供奉给邪神的纯白羔羊。
但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为飞机发生的死亡事件牵动心神,没有任何人会来这间被划分为隔离区的禁地。
【此时距离飞机落地,还有六小时。】
*
好痛。
全身上下,酥酥麻麻火辣辣的痛,像是被反复吸/吮过度般,余韵令人难以忽视。
胳膊和双腿倒也罢了,就连某些地方也……好奇怪。
清铃不自觉并拢双腿,觉得这床上是不是没消毒干净,有什么病毒脏东西。
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清铃!清铃!”艾米焦急地呼唤。
旁边医生收起针管:“没关系,她需要缓一缓,现在已经用了解毒剂,她很快就会彻底清醒过来。”
“你没事就好。”艾米松口气,“我刚才怎么叫门你都不开,进来就发现你睡得好死,真的吓死我了。我好担心你也出事了,吓死我了。”
女特工连续说了两次,显然之前发生的意外事件让她很不安。
“不至于。”清铃揉了揉太阳穴,“只是汤姆死了,咱们可不是绣花枕头,怕什么?”
她想起自己隐隐约约记得某些片段的梦境,表情有些古怪。
她记得有暴风雨,有哀嚎,还有裹住她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