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年代文女主她妯娌[七零] 第1节(2 / 2)

    小河沟边上用石头搭了两块立面,这年头的人节省,能不用自家的水就坚决不用。早上洗漱洗衣服到沟里来,做饭洗澡就去打弄堂里干净的井水来用。

    整个儿茶山弄都是茶山市服装一厂的工人,这个点儿都要上班,少不得拿着大红印花的脸盆呜啦啦排起长队来。

    队伍倒数第二的瘦长姑娘一手拿着盆,兴冲冲地戳了戳最后面的姑娘。

    那姑娘生得圆润,梳着一条溜光水滑的大辫子,裹着一身军绿色的大袄,一脸恍惚地回过头。

    “郝兰,这都几点了,你那妯娌还没起呢?可真是娇惯,不像是咱们劳动人民的做派。”瘦长姑娘瘪瘪嘴,也不管有没有回应,继续说道。

    “你也太好欺负了,按我说,凭啥你那妯娌就能得一百块彩礼,你和晏和大哥结婚那会儿可只有五十块吧?”

    瘦长姑娘的嗓门不小,引得周围一群人都竖起耳朵。这年头没什么娱乐项目,劳动人民都靠八卦来打发时间,而茶山弄里近期最有看头事儿莫过于柳树大院儿谢家老三娶媳妇儿。

    听到这里,有那好事儿的邻居也忍不住凑过来。

    “是啊是啊,兰妹子,你就应该趁着这新婚的当头,把小叔子和妯娌拿捏住喽,让他们作不出妖儿来。”

    “对啊!”旁边的胖婶子也一拍大腿:“要么就干脆分家!你和小谢过得也松快。”

    这话一出,大家伙儿瞬间安静了两秒,队伍里但凡是上了年纪的,眼神儿都化成了刀子飞向了胖婶。

    老人最听不得“分家”这种话,谁不想一家子和和美美聚在一块儿,子子孙孙承欢膝下。况且只要不是条件太差的人家,都不可能让儿女分家,要还是儿女主动提的,那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大逆不道啊!

    一直“不动如山”的郝兰,听到胖婶的“分家”言论,迷蒙的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

    见到郝兰眼神直勾勾盯着她,胖婶讪讪地笑了一下,赶紧带着盆溜了。就连没套到话的瘦长姑娘,没意思地翻了个白眼儿,不和郝兰说话了。

    郝兰收回眼神,一颗跳得七上八下的心无法平静。

    在她的记忆中,茶山弄是在二零一零年被拆除的,拆除后改建成了小巷式商业体,变成了茶山旅游的一大特色,在她腿脚利索的时候还常常带着老头子来逛逛。

    没错,六十五岁的郝兰重生了。重生到了她二十五岁的这一年。

    一九七一,华夏发射了第二颗人造卫星,她嫁给谢晏和的第五年,儿子小平安才两岁,同时也是小叔子谢晏清新婚的第三天。

    上辈子,她家和小叔子一家关系很差。当时她一门心思觉得公婆偏心小叔子,以至于小叔子新婚第三天,她就和公婆闹分家。

    后来分家是分成了,和家里的关系却闹得很僵,大姑子小姑子结婚后就和他们断了联系,甚至连婆婆都对她没个好脸色。日子也过得一落千丈,下岗后她就没找到工作,靠老头子一个人养活全家,钱省了又省还是没凑够平安的大学学费。

    反观小叔子家,日子过得有滋有味,风风火火。改革开放后,妯娌就成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后来还开了全国连锁的大超市,无论做什么都顺风顺水。

    就连婆婆也老在家唠叨,说她这个妯娌是福星面相,财神附体,是有大气运的人。那会儿她觉得婆婆封建迷信,可等后来数码产品发达了,她沉迷看小说,才恍然发现……她这小妯娌,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福运”女主???!

    抱着这样的想法回顾大半辈子,郝兰才发现,她的妯娌这辈子真是神之又神,不仅每次上山都能“碰巧”捡到好东西,还总能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况且,除了有福运之外,小妯娌漂亮善良,不光不记恨她提分家,还总是让婆婆大包小包往她家提东西,还偷摸交了平安的大学学费。

    她郝兰不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年轻时候的偏见和针对到老了之后越想越后悔。婆婆去世后她不愿意再占小叔子家的便宜,主动搬离了柳树大院儿。

    没想到刚过完六十五岁的生日,她竟然重生了!

    凌晨刚睁眼的时候,郝兰猛地看见自家老头子变成了帅小伙儿和她面对面躺着,差点儿没吓死,幸亏她及时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

    郝兰又惊又喜,好在小妯娌现在刚进家门,她还没做什么蠢事。这辈子,她一定要紧紧抱住小妯娌的大腿,把上辈子亏欠的都补上,一家人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等她洗漱完,排队的人也走了大半。估摸小妯娌这会儿应该也起了,郝兰才拿着盆快步往家走。

    ……

    柳树大院谢家

    谢家老三结婚,谢文林和范永芳老两口特地把侧屋重新刷了一遍,让小两口住着。

    这喜事儿刚办完没几天,屋子里到处张贴的喜字儿红彤彤地惹眼,墙面上挂着写满首长语录的黄历,靠近房门的一边有两个矮柜,上面摆着一对铁皮雕花的暖水壶,一对光滑崭新的搪瓷杯。

    雕着花儿的红木衣柜正对床头,衣柜正中央镶嵌着一块长椭圆形的镜子,这些有一大半儿都是新娘子的陪嫁。

    窗户大开着,阳光照进屋里,把整个屋子衬得敞亮。

    “媳妇儿,你趴在窗户上看什么呢?”

    谢晏清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家新婚的小媳妇儿,今天一早上她已经扒在窗口看了好几次。

    曲灵听到谢晏清的声音,身体不自觉僵了僵,转头朝他看去。

    谢晏清面容清隽,挺拔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他端坐在实木椅上,修长笔直的双腿蜷在桌底,桌上放着一小叠用红纸包着的大团结和一把黑色的算盘。

    他一手撑着头看她,一手无意识地拨算盘珠子,手指骨结与算盘珠碰撞发出的细微脆响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曲灵咽了咽口水,坚定地摇摇头:“没看什么,你动作快点儿,妈已经叫咱们两遍了。”

    “行,马上就好。”谢晏清笑了笑,不纠结这些,继续低头算账。他和小媳妇儿是相亲结婚,这会儿的人想的没那么复杂,相看了一两面,觉得合适就能结婚了。

    况且两人也知根知底,介绍人不是别人,是谢家老四,也就是谢晏清的双胞胎妹妹,谢梅。

    看谢晏清就知道,谢梅的长相挑不出毛病。高中毕业后她就被分到了供销社,虽然是个临时工,但这个年代能有个工作就已经是让人羡慕的事儿了。

    谢梅来供销社的时候是曲灵带的,两人是同事,年纪相当玩的又好,谢梅这才动了心思,把她介绍给了谢晏清。

    没成想,两个人没用多长时间居然就成了。

    提起这事儿,曲灵只能用四个字儿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悔不当初。

    曲灵坐在床边,懊恼地盯着脚上的红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