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暖烘烘的,还留有她的体温,甚至残留着她身上的余香,那是一股淡淡的兰香。
虽然她昨天话说的冷漠,但此刻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背影,任她的气息包裹着,事在人为四个字不住地盘旋在他头顶。
她口口声声说着要走,但那毕竟是将来的事,既是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整个上午,齐景之在里屋躺着,柴熙筠则窝在外面的榻上,有时他也会悄悄起来,偷偷看看她在外面做些什么,可一旦被她发现,瞪他一眼,就立马灰溜溜地回到床上。
齐景之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果和她有这辈子的话。
临近晌午,外面突然来了人。
听着应该是个女子,说了几句就走了,齐景之心里好奇,便摸了出去,却看见炕桌上放着一篮荔枝。
此时倒是荔枝成熟的时节,只是岭南离洛南,足足有两三千里,这一篮荔枝实在算得上是稀罕物。
“快来尝尝。”见他出来,柴熙筠从篮子里捡了一颗红透了的,笑嫣嫣地递过去。
齐景之剥开咬了一口,她迫不及待地问:“猜猜是谁送来的?”
他嚼着嚼着突然停下了动作,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的好弟弟齐昱之。”她眨了眨眼,又追着问:“甜吗?”
他一时愣住了,待反应过来,连忙把嘴里的吐了出来:“酸死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荔枝连带着皮扔回了炕桌上,半颗荔枝在上面打了好几个滚。
“明明是你躺在床上,你猜,他为什么给我送来了荔枝。”
齐景之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第16章
“他怎么敢!”他的堂弟,还是一个庶子,就这么明晃晃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给自己的妻子献殷勤?
“怎么不敢?”柴熙筠拿起一颗荔枝,剥去外皮,盯着白花花的果肉,幽幽说了句:“男人不一定会臣服于女人,但一定会臣服于权力。”
“韩仁,把荔枝给送回去,就说驸马嗜甜,吃不得一点酸。”
这一刻,齐景之才真正觉得,这齐府里,危机四伏。
传出身体抱恙,齐二老爷一家也假模假样地请大夫来看过,柴熙筠一句“以后二老爷的酒,我们是不敢喝了”,吓得夫妻两个跪地连连。
当然,最后那层窗户纸,谁都没捅破。
两天后,阿母带着女儿巧儿,提着几个包袱,如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