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席举办至中场时,虞行烟似是觉得无趣,起身离席。
她远远地跟着,见她一路走到水边,坐在杨柳摇曳之处的一块石墩处,静心休息。
五月的风极柔媚,吹得人身心舒畅。那人的容颜浸在光里,莹莹如美玉。
陆伶瞧着,心里泛起酸气。
正准备转身回席时,变故陡生。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黑猫,竟直直地扑向闭眼休憩的虞行烟。
她身子猛地后退,一时不察,跌进水中。
当时她身边空无一人,只有陆伶一人得见。
她本想喊人过来,可想到这人的姑母分了父皇的宠爱,以至母亲在不甘中报恨离世。硬了心肠,眼睁睁地看着她缓缓沉下去。
等水面上只有几个水泡时,陆伶才如大梦初醒,叫了几个奴仆过来。
亏得虞行烟命大,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可这几日,陆伶却时常心惊,被自己当时的心狠吓到了。
她连着做了几日的噩梦。梦中,虞行烟浑身湿透,惨败着唇,向她哭嚎。
陆伶常大汗淋漓地醒来,只觉自己成了刽子手,残酷,冷情。
上课也上得漫不经心,太傅说什么也听不太懂,每天昏昏沉沉,索性告了病假,回宫休息。
见到兄长,她本是开心的,兄长问她,她便据实相告。
以期减轻些心头的不安。
陆霁听了,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认真打量着她。
不解,疑惑,还是失望。
陆伶只读出几种,其余的太多太杂,无法分辨。
就当她以为兄长会对她大加斥责时,陆霁长叹口气,只劝她以后莫再如此,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
陆伶眼神微闪,她有心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嗫嚅了几句,一个词也没能吐出。
说到底,她当时确实抱有害人的心思,若不是及时醒悟,怕是早已铸成大错。
她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事情发生后,也曾饱受内心煎熬,内心凄惶自不必说。
见兄长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她的痛苦比之前更甚。
“皇妹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傻事。皇妹知道错了,阿兄不要生我的气。"
陆伶抖缩着唇,神情迷茫中带着悲伤。
陆霁静静地看着她。
忆起她小时天真烂漫,勾着自己一角,巴巴问自己的乖巧样,终是心头一软。
放软了声调,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