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 不理智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
搅合地他无法安宁。
也是,恐怕没人能从这件事中轻易地脱身出来。毕竟是让他耿耿于怀数年无法释怀的烦恼。
他又怎会想到,本以为是世上最复杂最难以解决的问题。
答案会如此简单——
就只有25万美金,仅仅只关于钱。
于是所有的回忆串联在一起。
各式各样的细节,回忆中简青橙那些微妙的小表情。
通通也都有了答案。
无数个无法入睡的夜晚,很多个失落到难以释怀的瞬间。祁倧野承认,想起这些的时候,自己的确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原谅。
不过,其实不是没办法原谅简青橙。
而是没办法原谅自己。
难道不是吗?
若他是一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少爷,生而有钱,那他尚且可以为自己的粗心辩解。
因为富贵人家出身的少爷无法共情穷人的根本原因是他从不曾有切身体验。
然而祁倧野不一样。
祁倧野根本也是和简青橙一样,是从贫穷的泥潭里苦苦挣扎起来的人。
他忍受过寒冷,忍受过饥饿。
为了做音乐。
16岁的时候就开始一边上学一边打工。
用打工攒下来的钱去录歌,为了十几美元可以和街头混混拼命。
所以,他不是应该更能够理解简青橙的心情吗?
为什么不能够早点明白,为什么不能把事情做得更妥当缜密一点?当然,祁倧野不会后悔付钱让简青橙度过一个平静的大学生活。
假如一切重来。
他仍然会选择掏出25万美金。
可这一次,祁倧野恐怕会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比如说——奖学金。
迟来的反省让祁倧野懊恼。
错过的时间更让他愈加自责。
悔意有如海水漫无边际,海浪拍打着沙滩,将祁倧野的思绪越带越远。直到轻柔的吉他和弦断断续续仿若拉棉花一般响起,思绪被兀地打断。
~fever dream high in the quiet of the night
~you know that i caught it
~bad, bad boy, shiny toy with a price
~you know i brought it
终于,再下一个人声走调时。
他忍无可忍,职业病发作,再度黑了脸。
“简青橙,你在搞什么飞机!”
“没有搞飞机,我在弹吉他,唱歌哦。”
“你谈吉他唱歌和搞飞机有什么区别?哦,搞飞机更好听一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