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平米的一居室,除去单独的卫生间,剩下的活动都集中在一个屋子里。
家具是租房时自带的,看起来有不少年头,墙壁斑斑驳驳,散布着零星霉斑。
尽管蒋冬河把房间收拾得很整洁,却依然掩盖不了它的窘迫。
咔嗒一声,蒋冬河关上了房门。
蒋冬河当然看出了倪雪脸上的抗拒,毕竟他视力一向优越,倪雪也丝毫没有掩盖脸上的嫌弃。
这小少爷住惯了大别墅,连四人间的宿舍都无法忍受,自然也从未见过条件不佳的出租屋。说实话,他这房子和首都大学宿舍没差多少,他对生活环境要求不高,在哪儿都能将就着住。
看到倪雪面露难色,其实还有点解气。
不是娇气吗,不是口口声声说宿舍没法住人吗,既然自己选择了跟我回来,就要学会承担做出选择的后果。
一眼看过去,房间里只有床,桌子,沙发和料理台,倪雪皱着眉,咬了咬下嘴唇,心中几番纠结,问出一个还算重要的问题:“我今晚睡哪儿?”
蒋冬河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当然是沙发。”
地面空间还不够打地铺的,确实也只能睡沙发。
倪雪看着窄小的沙发,挤出长长一声:“哦……”
倪雪在沙发上坐下,没过一会,又说:“蒋冬河,我想洗澡。”
室外气温三十几度,房间里没空调没风扇,两人在外奔波一天,早出了一身热汗。
刚才走路的时候还没多强烈的感觉,现在一坐下才发现身上黏黏腻腻,难受得很。
“热水需要现烧,再等二十分钟吧。”蒋冬河起身,按下墙壁上的热水器开关。
偶尔嫌麻烦懒得等这么久的时候,蒋冬河会直接洗冷水澡。今天他就有些疲惫,只想速战速决。屋里俩人都男的,蒋冬河也没讲究那么多,直接把身上的无袖t恤一脱,光着上半身,从椅背上拿起一件更宽松的短袖。
蒋冬河没觉得这个行为有什么,反倒把旁边的倪雪吓了一跳。倪雪先是瞪大了眼睛,又迅速地移开视线,落在旁边的墙壁上:“……你、你怎么直接就脱了?”
蒋冬河忽然意识到,人类有必要迅速出台“禁止与倪雪共处一室”的相关法律,否则会被传染变成弱智。他说:“一,这是我家,我想脱就脱。二,你洗澡穿衣服?”
“太突然了。”倪雪说。
“……”蒋冬河深吸一口气,“闭嘴。”
尽管倪雪一直盯着墙壁,几乎快要把这面老旧的墙再盯出一个窟窿,余光却难免注意到一旁的人影。蒋冬河平时只穿校服运动服,能看出腿很长,但不显上半身。这会没有一点遮挡,可以看见对方平宽的肩膀,还有紧窄的腰腹,手臂上的肌肉会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